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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定亲(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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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前厅,上官徽仍觉恍惚。婚期定在了三月之后。

“世家联姻,从来不由己心。”

她忽然想起两年前兄长上官玄成亲前夜的醉语。她那皎若日月的兄长,玉冠斜坠,大醉酩酊,目光迷离地望着夜空中的明月:“若非心上人,娶谁不是一样?”言语间是那般无奈与苍凉。

那时的上官徽尚不能完全理解兄长话中的深意,只觉婚姻大事,自有父母操心,自己只需遵从便是。可如今,当这桩婚事真正降临到自己头上时,她才恍然惊觉,原来所谓的世家联姻,真的容不得半点自己意愿。

而这一切的一切,皆因圣上对宗室的猜忌而起。

前朝诸侯坐大、外戚干政,终致山河破碎。太祖皇帝开国后,立强干弱枝之国策,对宗室多有打压,以防其坐大。时至先帝朝,历经五代压制,宗室日渐势微。以端木氏为首的军功世家趁势崛起,而世代与宗室联姻的上官氏,却似秋千悬于悬崖。先帝虽得堂弟武安王萧煜相助登基,晚年却屡次欲收其兵权而不得。今上即位后,更是延续了先帝晚年对宗室的压制政策,对宗室猜忌之心更甚。这就导致上官氏这棵与宗室盘根错节的老树,终被推至风口浪尖。

而父亲上官泰,终究是选择了另一条路——联姻端木氏,以谋新局。

秋风又起,廊外桂影婆娑,簌簌落了一地碎金。上官徽伸手接住一片,金黄的花瓣在指尖轻轻颤抖。

“桂花虽美,却也难逃凋零的命运。”

她蓦地想起方才那人的眼眸——冷漠而又疏离。可她心中的良人,不该是那个样子的,脑中不自觉浮现出一抹白衣身影。

“下次相见,定赠姑娘下半阙琴谱。”

那白衣男子温润的嗓音犹在耳畔,可如今......

她忽然提裙小跑了起来,穿过曲折的游廊,一路奔至后院闺阁里,从袖中缓缓取出一方绢帕——帕上墨竹清瘦,枝叶扶疏,一只翠鸟振翅欲飞。

夜幕降临,万籁俱静时,上官徽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日间情形挥之不去,父亲不容置疑的决断,端木桓鸠杖顿地的声音,还有那人...那人寒星般地眸子。

廊下铜铃被夜风惊动,叮咚声里,她恍惚听见母亲昔年地咳嗽。她蓦地披衣起身,月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地面,映出一片银白。

穿过重重院落,她来到了供奉着先祖牌位的祠堂前。乌木门被推开时,浓郁的檀香气息扑面而来。她指尖微颤,点燃了一盏长明灯,昏黄的光晕里,母亲的灵位静静伫立—— “先妣萧氏夫人之灵位”七个鎏金小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她缓缓跪在蒲团上,清冽的寒意透过单薄寝衣传了过来。“娘亲……”甫一开口,喉间便哽住了。七年前那个雪夜,母亲咳血而亡的场景仍历历在目——萧氏女郎一生骄傲,临终前却形销骨立,连药盏都端不稳。

“女儿要嫁人了。”她轻抚灵牌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埃,“是端木家的公子,您…应当听说过他。”

窗外树影婆娑,像谁在暗中窥听。“父亲说,这门婚事能保上官氏二十年荣华。”她忽然笑了,泪珠却跌碎在绣着缠枝莲的衣襟上。

香炉里三炷线香无声燃烧,灰烬簌簌落下。母亲是武安王萧煜最疼爱的妹妹,却因生育她时落下病根。那些年满屋药香里,母亲总爱摩挲着她头上的羊脂白玉簪:“徽儿,将来若有的选…定要挑个把你放在江山前头的人。”

而今玉簪她日日戴着,可说这话的人……

她将额头抵在冰冷灵牌上,“娘亲,女儿没得选,就像您当年…也没得选。”

穿堂风骤起,长明灯剧烈摇晃。恍惚间,似乎有柔软的手拂过她发顶,可抬头时——唯有祠堂梁间悬着的素白帷幔,在风中寂寂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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