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2）

城外，柴皓微微一笑，张叔夜果然名不虚传，是个明白人。

他随即摆出一副愤慨之态，高声质问：我梁山众人，皆是被昏君奸臣所逼，才被迫落草为寇！

我柴皓虽刚执掌梁山，却约束部下，未曾侵扰州府，朝廷却派兵征讨，是何道理？

城上，张叔夜一怔。

自己竟被反贼柴皓兴师问罪了？

或者说，柴皓是在借他之口，向朝廷发难！

这世道当真荒唐，一个反贼竟堂而皇之地兵临城下，质问朝廷……

一时间，张叔夜竟有些恍惚。

不仅是他，城头的败将刘延庆也脸色铁青。

直娘贼！

柴皓这厮，未免太猖狂了！

大败官军后，不但不收手，反而耀武扬威，还敢倒打一耙！

那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仿佛他才是正义之师，朝廷反倒成了贼寇！

刘延庆虽贪生怕死，却不蠢，立刻明白柴皓这是要趁势勒索！

越是表现得愤慨，索要的就越多！

想到这里，刘延庆几乎要破口大骂。

这小子不讲规矩，夜袭偷袭，如今还想 勒索，简直欺人太甚！

但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心里骂骂罢了。

柴皓率领数千精锐骑兵，以胜利之姿逼近济州城。

此时城中仅有数千缺乏战力的地方守军，以及刘延庆所率的千余鄜延路残兵。其余溃散的士卒大多在黑夜中走散，即便想向济州集结，也因缺少马匹而无法迅速抵达。即便少数有马的士兵，也不及刘延庆这般逃得迅捷。

显然，柴皓把握住了绝佳时机。济州城防空虚，城门不敢紧闭，城内更可能潜藏着混入溃兵的梁山细作。只要柴皓一声令下，济州便会陷落，刘延庆与张叔夜都将沦为阶下囚。

“柴大公子，请开出条件吧！”刘延庆咬牙说道。

他深知战败尚可周旋，若被俘则名声尽毁，性命难保。张叔夜沉默不语，未加阻拦。这场朝廷征讨已沦为笑谈，官军反被困于城中，生死皆在柴皓掌控。

柴皓满意颔首：“既知罪，便赔偿梁山此战损耗——粮草三十万石，钱三十万，箭矢十万枝。”

刘延庆闻言，嘴角微抽。梁山不过出兵一夜，岂会损耗如此巨量物资？分明是趁势勒索。然而他与张叔夜对视一眼，唯有苦笑。

“朝廷为征讨柴皓，在济州囤积粮草五十万石，其中二十万石已落入他手，剩余三十万石存于城中。他连此数都清楚，城中必有内应。”张叔夜长叹，“给他吧。”

他素来刚烈，史上抗金不屈，最终绝食殉国。但此刻，他不得不妥协。若拒交，柴皓仍可破城强取，徒增将士伤亡。

柴皓收下粮草箭矢，济州城与守军得以保全。

张叔夜并未察觉，自己潜意识里已不再视柴皓为反贼，反倒觉得他像是向大宋天子讨债的债主。若城外是金兵，他定会死战到底。

刘延庆与张叔夜如约送出三十万石粮草、十万支箭矢及三十万铜钱。柴皓清点无误，满意撤军。临走时，他望向城头，意味深长道：“刘总管，后会有期，期待再会之日！”

刘延庆脸色铁青，心中暗骂：谁要再见你？下次难不成还要给你送人头？

回梁山途中，秦明大笑：“主公神机妙算，此战兵不血刃，既扬威名，又获丰厚缴获！”众将皆喜。此战缴获粮草二十万石、军械无数、战马两千余匹，又从济州索得三十万石粮草与十万箭矢，足够梁山两年之用。

俘虏鄜延路兵马六千、济州官军数万，缴获兵器甲胄充盈府库，足可扩军十万。

返山后，柴皓释放俘虏，其中两千鄜延路兵与四五千济州兵自愿留下，被编入梁山军中。此战使梁山增兵近万，总兵力达三万。

刘延庆虽收拢败兵，但粮草军械尽失，无力再战，只得撤军。

柴皓奇袭大破官军的消息迅速传遍京东路与汴梁，连江南方腊亦闻其威名。

汴京城里，街头巷尾都在传颂着同一个故事，连花魁李师师的香闺中也飘进了这些传闻......

作为大宋都城，汴京人口稠密，繁华鼎盛，昼夜喧嚣不息。

近日最热闹的，莫过于各处酒楼茶肆、瓦舍勾栏。无论是奢华的樊楼，还是简陋的街边茶摊，说书人都在讲述梁山之主柴皓大败官军的传奇。

那柴皓乃后周 柴荣后裔，家中藏有太祖御赐丹书铁券。可恨高唐州知府觊觎柴家产业，害死柴皇城，又将柴进打入死牢。柴皓一怒攻破高唐州，救出叔父后直奔梁山......

前寨主宋江一心招安，竟放走高俅那厮。柴皓仗义出手，独闯汴京，当街绑走高太尉。在梁山之上，他当众撕毁招安诏书，斩了高俅首级！

说到柴皓为叔父 时，听众无不拍手称快；讲到怒斩高俅时，更是喝彩连连。那高俅父子作恶多端，汴京百姓早恨之入骨。

快说说大破官军的事！有人迫不及待地掷出铜钱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