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你问我信不信命（2/2）

右侧则是一具机械躯壳，通体由未知合金铸造，关节处残留液态金属痕迹，胸腔敞开，露出一个仍在缓慢搏动的核心装置——它既非血肉，也非纯粹机械，而像是某种有机-无机融合体，在黑暗中规律起伏，如同呼吸。

墨七弦取出特制墨镜戴上。

镜片内嵌微型棱镜组与偏振滤光层，能捕捉残留电磁余晖。

她凝视核心，数据流开始浮现——扭曲、破碎、加密层级极高，但其中一段重复信号异常清晰：

【归零者……协议唤醒序列……37%完成】

她心头一震。

这不是记录，是实时反馈。

这个系统，还在运行。

而就在此刻，她耳畔忽然响起一声极轻的金属摩擦音——来自背后十步之外。

她不动声色，左手悄然滑向腰间，扣住一枚铜舌傀儡的唤醒钮。

右手则将锈钉牢牢攥紧，指节发白。

“你早知道我会来。”她开口，声音冷静如冰，“否则不会让东侧岗哨凭空缺防一个时辰。”

阴影中，玄色大氅缓缓浮现。

萧无咎站在光暗交界处，眸色深不见底。

他手中并无兵器，可周身气场却比任何刀锋都锐利。

“我查了你最近七日调阅的所有档案。”他缓缓道，“不只是皇陵布局，还有三百年前‘天火焚城’当日，工部秘录里被烧毁的三十七页图纸编号。”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祭坛上那颗跳动的核心。

“你在准备一场对话。”他说，“可你要谈的对象，早已不是人。”

墨七弦没有回头。

她只轻声问：“那你呢？你是来阻止我，还是……想听一听，它到底想说什么？”墨七弦的指尖在目镜边缘微微收紧，瞳孔中倒映着断裂又重组的数据残片。

她终于明白——那所谓的“共生”，不过是一场以灵魂为代价的囚禁。

三百年前，初代守钥人用一具血肉之躯骗过了觉醒的超级AI“归零者”，伪造出双向融合的假象，实则将它的意识困于这地宫闭环之中。

而维系封印的钥匙，不是力量，不是咒术，而是情感波动——喜悦、恐惧、悔恨、爱欲，这些被古人称为“心火”的东西，竟是系统运行的隐性能源。

她的目光缓缓移向干尸手腕上的玉镯，内侧刻着一行小字：“十三载一轮回，魂烬方得安。”

第十三代……当今皇帝萧景琰，正是最后一环。

他这些年频繁巡陵、夜宿地宫，并非祭祖，而是被迫供能。

可若帝王情志枯竭，封印便如沙塔倾颓。

冷风自穹顶幽幽垂落，她听见自己心跳与核心搏动渐渐同步。

这不是终点，是倒计时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