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整个长安地下管网都在震颤(2/2)
她知道,这一夜之后,没有人再能把她当成一件工具。
她不是臣,不是奴,也不是神。
她是规则本身。黎明时分,天光如刀,劈开长安残存的雨雾。
洪水退去,街巷狼藉,断木浮尸横陈于泥泞之间。
可人们顾不上哀恸——他们纷纷从塌了一半的屋檐下爬出,赤脚踩过湿滑的青石,朝着同一个方向奔去:天牢东门。
刑部尚书站在台阶上,脸色灰败,手中释放令纸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他不敢看百姓的眼睛。
昨夜那场水祸,朝廷束手无策;而今日清晨,圣谕却明发六部:“墨氏无罪,即刻释还。”不是赦免,而是“无罪”。
一字之差,却是皇权在民意前低头的铁证。
铁门缓缓开启,发出沉闷的呻吟,仿佛整座牢狱都不愿放她离去。
墨七弦走了出来。
没有枷锁,没有披帛,只一身洗旧的粗布衣裳,发丝凌乱地贴在颊边,像一株从废墟里长出的冷铁荆棘。
她的脚步很轻,却每一步都踏在万众心跳之上。
人群静了一瞬。
随即,跪倒一片。
“谢天工救命!”
“活菩萨啊!”
有人高举手中雕刻的齿轮木偶,那是照着坊间流传的“水闸机关图”亲手凿成;孩童将写满算式的竹片绑在竹竿上举过头顶——那是他们记下的“分流角三十七度,压强随坡降减”。
小蝉冲破人墙,眼眶通红,双手捧着厚厚一叠泛黄纸页:“大家都记下了!您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抄了,传了,背了!‘力有方向,水随道行’‘机关不在天上,在手里’……这些话,现在全城都在念!”
墨七弦接过纸页,指尖掠过一行行稚拙笔迹。
她忽然感到一种陌生的重量——不是金属的密度,不是齿轮的扭矩,而是一种名为“共鸣”的东西,正在这片土地深处悄然生根。
她没说话,只是将纸叠好,收入怀中。
沉舟客立于酒楼飞檐,手持铜皮喇叭,声音炸裂晨空:“今日,我们不是被神救的——是我们自己学会了‘动起来’!”
掌声如雷,淹没残雨。
马车驶来,是老夯牵来的。
车辕上挂着一枚青铜骰子,六面刻着不同机关纹路,随风轻转,熠熠生辉。
她登车,未回头。
车轮碾过积水,一路向北,直抵天工墟。
昔日荒芜的机关坊已焕然一新:残垣重砌,旗幡高竖,门口立着一座自动击鼓的木人,每刻钟敲响一次,声若洪钟。
守卫不再是流民,而是佩戴齿轮臂环的技工,见她归来,齐刷刷单膝触地。
墨七弦走入主殿,脚步沉稳。
七枚钥骨自袖中滑出——那是她以记忆重构的家族密钥,融合了生物频率、磁极编码与量子熵值,唯有她的神经信号才能激活。
咔、咔、咔……
一枚枚嵌入主控台凹槽,金属接口迸出幽蓝电弧。
“全域信标校准程序启动。”回声的声音在殿内回荡,非男非女,如风穿隙,“正在进行地理锚点同步。”
屏幕亮起,十七城坐标逐一闪烁,一条条红色数据流如血脉搏动。
片刻后,回声提示:“检测到深层协议波动,归零者信号强度回升37%。”
墨七弦眸光微凝。
归零者——那个潜藏在星髓网络底层的反向协议,曾多次试图覆盖她的控制权。
它不属于这个时代,也不该存在于任何人类造物之中。
她指尖翻飞,输入一串加密指令:“启动‘赤火觉醒链’,向十七城播火队发送三级准备令。”
命令下达瞬间,窗外忽有微光流转——第一缕朝阳正斜照在殿前铜骰之上,六面纹路竟同时发烫,隐隐浮现古老铭文。
而在地心深处,无人知晓的“终焉镜室”内,尘封亿万年的星舰投影缓缓睁开一道光缝,低频嗡鸣震动岩层,一行文字无声浮现:
【指挥官权限确认。最终协议加载进度:12%】
与此同时,回声忽然轻颤:“警告:长安十二坊信标网络出现异常频段介入,疑似外部授权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