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叶凡的震动（2/2）

叶凡放下简报，久久没有说话。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窗外，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他预料到“彼岸花”和李明轩会持续施压，也做好了在林晚晴真正无法支撑时，动用更隐蔽、更彻底的手段介入的准备。他甚至已经构思好了几个反击的计划。

但他唯独没有料到，在他被林晚晴明确拒绝之后，苏雨墨和柳如烟会几乎同时，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出手稳住了局面。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和预期。

苏雨墨的出手，他可以理解一部分。这符合她一贯的战略眼光和投资逻辑，将林晚晴和“晴空设计”纳入更稳固的联盟，符合共同对抗“彼岸花”的利益。但如此迅速、精准且不遗余力，仅仅是因为战略吗？其中是否夹杂了……一丝因为与他关系突破后，产生的某种难以言明的、对“自己人”的维护？他无法确定。

而柳如烟的出手，则让他感到真正的震动。那个行事只凭喜好、游走于危险边缘的女人，那个刚刚直白向他索要“位置”的女人，竟然会为了一个她平日未必看得上眼、甚至可能心存芥蒂的“前妻”，动用她那些见不得光的力量。这绝非简单的利益计算。这更像是一种……宣示，一种带着霸道意味的“圈地”行为——凡是她认定与叶凡有关的人或事，都受她的“保护”（或者说，管辖）。这种基于危险逻辑的归属感，让他心惊，同时也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被某种强大而偏执力量守护着的异样感觉。

最让他内心受到冲击的，是这三个人——苏雨墨、林晚晴、柳如烟——她们在他不知情、甚至在他被排除在外的情况下，完成了一次无声的、高效的互动。

林晚晴拒绝了他，却接受了她们的帮助。

苏雨墨和柳如烟，绕过了他，直接对林晚晴的困境做出了回应。

她们似乎在他精心维持（却倍感吃力）的平衡体系之外，自成了一套临时的、有效的协作机制。

这种认知，带给叶凡的震撼，远超一次商业上的胜负。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掌控一切、周旋其中、维持平衡的核心，但现在他发现，这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女性，每一个都拥有强大的自主性和行动力，她们之间的关系，也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和……有弹性。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动，其中夹杂着些许失控感，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触动。

他拿起手机，先是拨通了苏雨墨的电话。

“雨墨，‘晴空设计’的事情，谢谢你。”他的声音带着真诚。

电话那头的苏雨墨语气依旧平静：“举手之劳，也是为了大局。林小姐有能力，值得投资。”她没有多言，但叶凡能感受到那份举重若轻的从容。

他挂断后，犹豫片刻，又拨通了柳如烟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传来柳如烟慵懒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似乎刚睡醒：“喂？叶总终于想起我了？”

“如烟，你做的事，我知道了。”叶凡的语气有些复杂，“谢谢。”

柳如烟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带着点得意，又有点漫不经心：“谢什么？清理几只吵人的苍蝇而已。我说过，我的方式，有时候更管用。”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挑衅，“怎么，叶总觉得我多管闲事了？”

“……没有。”叶凡沉默了一下，“只是，注意安全。”

“放心，死不了。”柳如烟打了个哈欠，“没事我挂了啊，困。”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叶凡缓缓放下手机。

他独自站在空旷的办公室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并非她们世界的唯一中心。她们有自己的意志，自己的手段，自己的联盟与交锋。他的震动，源于此，而一种微妙的变化，也正悄然发生。他或许需要重新审视他与她们每一个人之间的关系，以及，她们彼此之间，那充满张力却又潜藏着无限可能的关系网络。这池水，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也生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