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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没有噩梦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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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娟像是没听见,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直到沈国栋不耐烦地想伸手去拽她,她才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的涣散突然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疯狂。

她抢过沈浩手里的树枝,用尽全身力气在地上划了个圈,把沈国栋牢牢圈在了里面。

你个贱人!沈国栋像被踩了尾巴的狗,猛地扑过去想打沈娟,却被黑衣人死死按住,只能徒劳地扭动着,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沈娟也不躲,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笑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们就这样在我面前互相咒骂,唾沫星子喷得老远,早就没了刚才那副父慈子孝的样子。我静静地看着,突然觉得很吵。

演什么呢?

演这二十多年的家庭和睦?演他们从未对我动过的手脚?演他们把我锁进柴房时的毫不犹豫?

真让人恶心。

我的指甲又开始往掌心嵌,尖锐的疼痛刚冒出来,手就被另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林应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后,他的掌心滚烫,轻轻包裹住我的,把我蜷缩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老婆,我在呢。他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带着安抚的力量,别用自己的手疼。

我靠在他腿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皂角香,心里那股翻涌的戾气突然就淡了些。也是,跟这些人置气,脏了自己的手多不值。

林应低头看了眼在地上撒泼打滚的三人,眼底的温柔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嘲讽。他轻轻踢了踢沈国栋的脸,声音平静得可怕:刚才说要给她当牛做马?现在看来,你连当条狗都不配。

他又转向沈浩,目光落在他被枪打中的胳膊上,那里的血还在往外渗,把袖子染得通红:小时候她把干妈给的糖偷偷塞给你,你转头就告诉沈娟她藏了吃的。现在跟她说你是她弟弟?

最后他看向沈娟,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卖女儿换赌资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他顿了顿,忽然低头吻了吻我的发顶,声音又软了下来,像是在说什么宝贝:我老婆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她聪明,善良,比你们这些渣滓加起来都金贵。你们能见到她,都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她今天做的任何事,都配得上你们曾经对她的伤害。不是我护着她,是她本就可以。

张沐在旁边看得直点头,忍不住催了句:别跟他们废话了,赶紧选。

果然,沈国栋和沈浩异口同声地指向沈娟,眼神里带着疯狂的期待,仿佛只要沈娟死了,他们就能活下去。只有沈娟,依旧死死地指着沈国栋。

我看着沈娟那张扭曲的脸,突然觉得很有意思。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弯腰捡起地上的枪,塞进她手里。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猛地一颤,眼神恢复了些清明。

我握住她的手,引导着她把枪口对准沈浩,声音轻得像梦呓,亲手杀了他。

沈娟的身体剧烈地抖起来,她拼命想往后缩,嘴里发出呜咽的哭声:不......不要......他是我儿子......

是啊,他是你儿子。我笑了,俯在她耳边轻声说,可你当年把我锁进柴房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也是你女儿?

我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强迫她扣住扳机。沈浩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往沈国栋身后躲,嘴里喊着妈!妈救我!

对不起啊弟弟。我看着沈浩惨白的脸,笑容里带着天真的残忍,开枪的可是你妈妈呢。

枪声响起的瞬间,沈娟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上。沈浩的胸口炸开一朵血花,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妈,身体晃了晃,重重地倒在地上,眼睛到死都没闭上。

我松开手,任由枪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沈国栋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儿子,又看看疯了似的沈娟,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

我没再理他们,转身走向沈国栋。他看到我过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拼命往墙角缩,嘴里语无伦次地骂着:你个小贱人!你不得好死!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你这个白眼狼......

他的骂声很难听,像指甲在刮玻璃。我举起枪,对准他的胸口,手指却有些抖。不是害怕,是因为太用力,胳膊上的肌肉在抽搐。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了我的手。林应站在我身后,胸膛贴着我的后背,他的力量透过手臂传过来,稳稳地帮我稳住了枪身。

像我教你的那样。他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三点一线,对准靶心。我一直在你身后。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清明。

枪声落下,沈国栋的骂声戛然而止。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血洞,然后缓缓倒了下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像是还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我松开枪,身体突然就软了下去。后知后觉的疲惫像潮水一样涌上来,骨头缝里都透着疼。林应眼疾手快地扶住我,顺势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老婆很棒。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心疼,你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我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皂角香,眼皮越来越重。张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点小心翼翼:那沈娟......怎么办?

我笑了笑,声音轻得像羽毛:服务行业

让她也尝尝被人当作商品交易的滋味,让她也试试那些肮脏的手在身上乱摸的感觉。这才是对她最狠的报复。

林应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他低头看我时,眼眶红得厉害,笑着笑着就有眼泪掉下来,砸在我的脸上,烫得像火星。

林应。我抬手摸上他的脸,指尖蹭过他滚烫的泪,声音轻飘飘的,好累。

说完这句话,我就闭上了眼睛。意识沉下去的最后一秒,我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臂突然僵了一下,然后是他急促的呼吸声和轻轻的试探:思怡?思怡?

他大概是怕我就这么睡过去,再也醒不来了。

后来我感觉到他松了口气,抱着我的动作放得更轻了,像捧着易碎的玻璃。他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带着浓重的鼻音:睡吧,我带你回家。

柴房里的血腥味和油漆味渐渐远了,取而代之的是车里空调的冷气和林应身上熟悉的味道。我知道他在吻我的发顶,知道他在轻轻拍我的背,知道他在用只有我们能懂的方式说爱我。

那些黑暗的、肮脏的、纠缠了我二十多年的过往,终于在这个柴房里被彻底埋葬了。

虽然过程血腥,虽然双手染满了罪恶,但我知道,从今往后,我可以好好睡觉了。

因为他在。

我们要回家了。林应的臂弯像最柔软的摇篮,我陷在那片熟悉的温暖里,意识沉得像坠入深海。后颈抵着他温热的脉搏,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安抚的节律,混着车厢里微弱的引擎声,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安全网。

他的手一直在动。时而轻轻摩挲我汗湿的额发,指尖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时而顺着我的脊椎往下滑,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熨帖着那些因紧绷而发僵的骨节;更多时候,他只是牢牢托着我的后脑勺,指腹反复蹭过我鬓角的碎发,像是在确认怀里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睡吧。”他的声音低得像叹息,带着浓重的疲惫,却又裹着化不开的温柔,“我在。”

这两个字像强效的安眠药,让我彻底卸下了所有防备。那些血腥的画面、尖锐的惨叫、汽油刺鼻的味道,都被隔绝在意识之外,只剩下他怀抱的温度,和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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