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新契约（2/2）

梅雨停时，客栈后院的凤凰花树忽然开花，花期比往年早了半个月，花瓣上的纹路一半是返璞纹，一半是终焉纹，风一吹，落瓣在地上拼出个完整的契约图案。

凤辞的返璞纹里，剩下的半道银线变得更温润，像藏着片小小的混沌栖。李逍遥的铁剑上，“守栖誓” 的刻痕泛着极淡的银光，与剑铭融为一体，拔鞘时，能闻到股混合着凤凰花香与泥土腥的气，像混沌栖在呼吸。

夜里，凤辞坐在绣架前，指尖的银线在布上绣着新契约的图案，三条约定的旁边，绣了群小小的人影，有凤族、人族，还有些模糊的混沌影，正围着棵巨大的凤凰花树欢笑。李逍遥凑过来，剑鞘的晶屑落在布上，沾出个小小的银点，像给图案盖了个章。

“这下…… 该安稳百年了吧？” 他摸着剑上的誓痕，总觉得这份契约太顺利，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凤辞的银线在树顶绣了个小小的太阳，用的是混沌栖的银光：“谁知道呢？但至少此刻，花树在长，契约在，我们也在。” 她忽然指着布角，那里多了个极小的嫩芽，是用银线和红绳缠的，“是混沌气新长的灵智，在学着扎根呢。”

窗外的月光透过雨云，落在树根的混沌栖上，那里的银气正顺着根须往花树的新叶里钻，叶尖的露珠在月光下闪着四色的光，像枚未干的契约印。

没人注意，树洞里的凹痕里，积着的凤凰花露正在慢慢变稠，凝成块小小的晶，晶里的人影正往深处钻，钻过的地方，浮现出些从未见过的纹路，像在孕育什么新的 “念”。

但这又何妨？凤辞收起绣品时想。契约也好，誓言也罢，终究抵不过日升月落里，花照开，人照守，剑照鸣。

就像树洞里的新契约，最末行没写期限，只画了朵半开的凤凰花，花心里藏着个小小的狼头，正往花瓣外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