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三策并准安迦南 天德强行显仁心(1/2)
君士坦丁堡,昔日东罗马帝国的皇冠,如今已成为铁木真西征的行在之一。巨大的金帐之内,气氛凝重。
托雷一脸焦灼,铠甲未卸,显然刚从迦南的平叛前线赶回,声音带着疲惫与愤懑:“父汗!迦南之地,铜臭蚀骨!那些商人,仗着有几个钱,竟敢私蓄武力,窥伺权柄!我军中勇士,亦有被金银迷惑,弃了荣耀,甘为佣卒!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他单膝跪地,抱拳陈情,提出一系列强硬措施:“儿臣恳请父汗,大幅提高军人地位,赐予封爵世袭!以重金、封地厚赏军功,令勇士归心!同时,必须降低商人地位,限制其集会结社,提高其税赋,削其财力,绝其妄念!”
托雷的策略,核心在于强化军事贵族集团,压制商业资本力量,回归草原传统的以战功论尊卑的秩序。
刘混康闻言,却发出一声轻笑,带着几分阴冷与不屑。他捋着并不存在的长须,慢条斯理地道:“托雷王爷所言,虽是老成谋国之见,却未免失之简单粗暴。商人逐利,犹如水之就下,乃其天性。堵之不如疏之,压之不如用之。” 他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抛出他的理论:“臣有一计,名曰‘养猪取肉论’。姑且放任商人追逐利润,让他们养得膘肥体壮。其间或有不安分者,如同病猪,适时宰杀,其财富尽入国库,岂不省力?此为一利。” “其二,便是‘祸水外引,腐蚀外域论’。迦南商人若觉此地税重管严,自有向外扩张、寻找乐土之心。让其出去!让其将贪婪逐利之风、奢靡享乐之习,带至周边乃至更远的邦国!让其用金钱去腐蚀他国的贵族官僚,用欲望去瓦解他国的民风斗志!届时,我蒙古铁骑再至,所遇阻力必将大减!” 他最后总结,语气笃定:“至于些许资金外逃,与之相比,岂非比动用大军远征所耗军费少得多?此乃以彼之财,乱彼之邦,不战而屈人之兵之上策也!”
刘混康的策略,极致功利,将人性之恶视为可资利用的武器,充满了破坏性与战略性。
帐内一时沉默,托雷眉头紧锁,显然难以接受这等诡谲之术。
此时,始终静立的石光明开口了,声音清越,如梵音涤荡浊气。他并未直接反驳前两者,而是阐述了一番道理: “自然之动不杂乎物欲至刚也,足以兴四端万善而不伤于物者至和也。”(自然的运作不掺杂物欲方为至刚,足以发起恻隐、羞恶、辞让、是非这四种善端及万种善行而不伤及外物方为至和。) “夫人无忌于羞恶不辨于是非,不勤于恭敬,乃至残忍刻薄而丧其恻隐,皆源于颓废不振起之情,因仍私利之便,而与阴柔重浊之物欲相昵而安。是以随物意移,不能自强而施强于物,故虽躁动烦劳无须臾之静,而心之偷惰听役于小体以怀安者,弱莫甚焉。”(人之所以毫无忌惮于羞耻厌恶、不辨是非、不勤于恭敬,甚至残忍刻薄而丧失同情心,都源于颓废不振作的情绪,习惯于私利之便,而与阴柔重浊的物欲亲近并安于其中。因此心意随外物转移,不能自我强大却对外物逞强,所以虽然躁动烦劳没有一刻宁静,但心灵偷懒懈怠被身体欲望役使而贪图安逸,软弱没有比这更甚的了。) “惟其违乎自然之德,是以一念初起,即陷于非僻而成乎不仁。惟以天德为元而不杂以阴柔,行乎其所不容已,恻然一动之心,强行而不息,与天通理则自然之仁于此显焉。”(正因其违背了自然的德性,所以念头刚起就陷入邪僻而成为不仁。唯有以天德为根本而不掺杂阴柔私欲,践行那不容己止的、恻隐动人的本心,努力不懈地力行,与天理相通,那么自然的仁心就在此显现了。)
阐述完这番“天德强行”之理,他提出具体建议:“故于迦南,除律法规制外,当支持各大正信宗教传播善念,尤其鼓励其接济贫穷教众,纾解民困。同时,可成立非以信仰为界之互助组织,吸收不欲信教或信仰各异之群众,团结起来,以‘扶危救贫’为共同宗旨。如此,以仁心对抗贪欲,以互助消解孤独,民有所依,则不易被纯粹物欲所裹挟奴役。”
石光明的策略,着眼于心灵建设与社会互助,试图从根源上培育抵御贪婪腐蚀的力量,与刘混康的利用纵容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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