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博览再开惊殊途 王道杯深问醴泉(2/2)
刘混康在一旁,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接口道:“朱夫子所言,仍是隔靴搔痒。既知民有欲,何不‘通其欲’而为变?设规矩,导利向,使其欲达而自化。欲得温饱,自会勤耕;欲求财富,自会奔波;欲保平安,自会守法。何需空谈道理?欲达,则自化。” 他将人性欲望视为可引导利用的流水,只疏不堵。
徽宗听罢,默然良久,最终幽幽一叹,仿佛触及了某种核心困境:“守护之道,难言矣!” 他或许想到了林冲的牺牲,想到权力与教化、强制与引导之间的千古难题,其中深意,确实难以尽述。
铁木真听完三方之言,目光深邃,忽地会神一笑,那笑容竟有几分通透之意。他不再纠缠于理论,转而望向徽宗,问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问题:
“请问陛下,大宋最好的酒,叫什么?”
问题简单,却直指享乐与文化的核心。刹那间,文武之道、王霸之术、性理之辩,似乎都融汇于这一杯酒之中。
徽宗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真正属于他艺术家本色的光彩,缓缓答道: “其名‘太平君子’,乃内府以百家米、三江水,经三蒸三酿,藏于琼林苑地宫十年方得。其味醇和,饮之可忘忧,然多饮亦不失君子之态。”
铁木真抚掌:“好个‘太平君子’!但愿他日,能与陛下共饮此杯。”
一杯酒名,问出了天下至味,也问出了两种王道的殊途与深意。会谈在一种看似轻松、实则更深沉的氛围中结束。铁木真起身告辞,刘混康紧随其后。朱熹眉头紧锁,徽宗则望着案上清茶,若有所思。
博览会上,万国喧哗,而王者的心思,已飘向那杯名为“太平”却难得之酒,以及酒中所映照的,难以言说的守护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