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少爷风范（1/2）

被那个叫杰克的前倨后恭的dYb安保队长半请半堵地“挽留”下来后，李豫心知一味强硬拒绝反而可能引来不必要的猜疑。他脸上维持着那副符合“少爷”人设的、混合了不耐烦与居高临下的淡漠，被杰克等人簇拥着，来到了黑市边缘一家看起来相对“干净”的、由废弃货运集装箱改造而成的咖啡馆。

咖啡馆内部空间狭小，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劣质咖啡因合成剂和循环空气的怪味。几个原本坐在里面的顾客，在看到杰克这一行穿着dYb制服、气势汹汹的人进来，尤其是注意到被他们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脸色冷淡的李豫和容貌出众的林依后，都非常识趣地迅速结账离开。

杰克殷勤地用袖子擦了擦卡座里看起来最完好的一张椅子，请李豫和林依坐下，然后亲自去吧台点了两杯据说是“古地球阿拉伯风味”的、散发着浓郁香料味的合成咖啡，小心翼翼地端上来。

“李少爷，您和小姐先在这里稍作休息，拍卖会要天黑后才开始，地方有点偏，到时候我来接您。”杰克搓着手，脸上堆满笑容，“您放心，这家店我们打过招呼，绝对安全安静，不会有人来打扰。”

李豫只是从鼻子里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对方安排的这一切都理所应当，甚至还有些怠慢。这副做派让杰克更加确信自己遇到了真神，态度愈发恭敬，留下两名队员在咖啡馆门口“守卫”，自己则带着其他人先行离开，想必是去为晚上的拍卖会做准备，或者……想办法凑钱？

等到咖啡馆里只剩下李豫、林依，以及门口两个如同门神般的dYb守卫后，李豫那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一点点。他看了一眼面前那杯颜色可疑、气味诡异的“咖啡”，丝毫没有尝试的欲望。

林依学着他的样子，安静地坐着，目光偶尔扫过门口，带着一丝本能的警惕。她肩膀上的李二，在确认安全后，终于敢稍微活动一下，用它那被改造过的、带着金属涂层的喙，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新增的机械羽梢，小声嘟囔了一句：“这地方……还没老瘸子店里敞亮呢……”

李豫没有理会它的抱怨。他快速扫视了一下咖啡馆内部，确认没有明显的监控探头后，借着卡座靠背的遮挡，悄悄拿出了自己的个人终端。他没有选择通话，而是快速编辑了一条加密的简短信息，发给了王叔。

信息内容极其简单，只说明了当前情况：被dYb安保小队缠上，对方为赔罪，坚持要带他去参加黑市深处晚上的一场私人拍卖会，无法轻易脱身，请求指示。

发送成功后，他立刻关闭了终端，将其藏好，心脏因为刚才冒险的举动而微微加速。他不知道王叔会作何反应，是让他立刻想办法强行离开，还是另有安排。

在等待回复的煎熬中，李豫只能继续扮演他的“少爷”。当杰克留下的那两个守卫试图隔着一段距离，用讨好的笑容搭话，询问是否需要其他服务时，李豫只是用一个冰冷的、带着“别来烦我”意味的眼神扫了过去，那两个守卫立刻噤若寒蝉，缩回头去，再不敢多言。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摆出这副不耐烦的样子，效果出奇的好。林依也有样学样，当她那双纯净却缺乏温度的黑色眼眸淡淡地瞥向门口时，那两名守卫甚至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仿佛在接受检阅。

时间在沉默和压抑中缓慢流逝。窗外的火星天空逐渐染上黄昏的橘红色，黑市的喧嚣似乎也随着光线的暗淡而变得更加隐秘和躁动。

就在李豫开始感到有些焦躁时，个人终端传来极其轻微的震动。他心中一动，借着端起那杯根本没碰的咖啡杯作掩护，快速瞥了一眼。

是王叔的回复。信息更短，只有三个字：

“等着，陪玩。”

后面附带了一个加密坐标，似乎是集合地点。

李豫心中一定。王叔明白了他的处境，并且已经有了安排。“陪玩”两个字，意味着王叔会带人过来，配合他继续把这出戏演下去。

他删除了信息，将终端收好，一直紧绷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丝。有王叔他们在，底气就足了很多。

夜幕终于彻底降临。火星的月亮（卫星）将清冷苍白的光辉洒向大地，却无法完全驱散黑市深处愈发浓重的阴影。

杰克准时回来了，他脸上带着兴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肉痛，想必为了今晚的“赔罪”下了血本。他看到李豫和林依依旧保持着那副高深莫测的平静，心中更是敬畏。

“李少爷，时间差不多了，拍卖会那边已经准备开始了，您看……”杰克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豫慢条斯理地放下根本没喝的咖啡杯，用纸巾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嘴角，这才站起身，淡淡地道：“带路。”

“好嘞！您这边请！”杰克连忙躬身引路。

一行人再次走入黑市迷宫般的街道。与白天的喧嚣不同，夜晚的黑市更多了几分诡秘和危险的气息。许多白天关着的店铺亮起了暧昧的霓虹灯，一些阴影角落里传来意义不明的低语和交易声。空气中弥漫的兴奋剂和血腥味似乎也更浓了些。

杰克和他的队员将李豫和林依护在中间，警惕地注意着周围，显然在这片区域，即使是dYb的名头，也不能完全保证安全。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穿过几条越来越狭窄、地面也越来越泥泞肮脏的小巷后，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废弃的工业仓库区，巨大的、锈迹斑斑的仓库如同沉默的巨兽匍匐在月光下。

杰克带着他们来到其中一个仓库的侧门前。门前站着两个穿着黑色作战服、脸上戴着简易呼吸面罩、手持冲锋枪的守卫。看到杰克等人，守卫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尤其是在李豫和林依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杰克上前，低声和守卫交谈了几句，守卫点了点头，用仪器扫描了杰克和所有队员的身份，然后才侧身让开，打开了那扇厚重的、看起来就很结实的金属门。

门内并非仓库内部，而是一条向下的、灯光昏暗的混凝土斜坡通道。一股混合着尘土、霉菌和某种昂贵香水味的、更加古怪的气息从通道深处涌出。

“李少爷，请跟我来，拍卖场就在

李豫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身旁的林依，和她一起迈步走入通道。就在他们即将完全进入通道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在远处另一个仓库的阴影里，几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正是王叔、小张、小赵，还有哑巴！他们果然到了，而且已经做好了伪装，小张和小赵甚至换上了看起来流里流气的皮夹克，脖子上还挂着夸张的金属链子，活脱脱两个豪门恶奴的形象。

李豫心中大定，不再犹豫，跟着杰克走进了通道。

通道不长，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隔音门。推开门，喧嚣的人声和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了各种体味、烟味、香水味和……能量武器淡淡臭氧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个经过改造的地下空间，面积不小，原本可能是仓库的储运区。此刻，这里被布置成了一个简陋却颇具格调的拍卖场。中央是一个抬高的展示台，周围稀疏地摆放着几十张舒适的皮质座椅，大部分已经坐满了人。灯光聚焦在展示台上，而观众席则光线昏暗，便于隐藏身份。

在场的人形形色色，有穿着考究、像是公司中层管理的人员；有浑身义体改造、散发着凶悍气息的佣兵或帮派分子；也有裹在厚重长袍里、看不清面目的神秘客；甚至还能看到几个穿着其他公司制服、但明显是便装出行的人。彼此之间泾渭分明，互相警惕，低声交谈着，目光却都不时地瞟向空无一物的展示台。

杰克显然早有准备，领着李豫和林依来到了前排一个相对独立、视角很好的位置。他让队员们分散在周围警戒，自己则陪坐在李豫身边，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一丝“与有荣焉”的表情，仿佛能坐在李少爷身边是天大的荣幸。

李豫刚落座，就感觉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王叔他们混进来了，并且找到了靠近他们的位置。有自己人在身后，李豫感觉最后的紧张也消失了，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越发显得气定神闲，与周围那些或警惕、或贪婪、或故作镇定的竞拍者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的这种姿态，落在杰克和其他有心人眼里，更是坐实了其“背景深厚、见惯大场面”的猜测。

拍卖会很快开始。主持人是一个声音沙哑、语速极快的瘦高个男人，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请上了第一件拍品。

正如杰克所吹嘘的那样，这里的拍品确实与外面路边的“大路货”截然不同。

第一件是装在特制透明容器里的、不断蠕动着的软体生物，看起来像一只变异的巨型水蛭，据说是从某个小公司的实验室意外泄漏的，具有极强的环境适应性，起拍价十万信用点，很快就被一个穿着盘古生物制服的男人以二十五万的价格拍走。

接着是一套明显带有自由军风格的、外壳有些破损但核心似乎完好的便携式AI战术终端，里面可能存储着自由军的部分地图或通讯协议，起拍价十五万，经过几轮激烈竞价，被一个戴着面具的买家以四十万拿下。

随后又出现了几件来自不同公司实验室的“瑕疵品”或“过期技术”：一支标榜能短暂激发人体潜能的、但副作用不明的强化药剂（盘古生物）；一把射程极短、但能发射特殊频率干扰波、影响低级义体功能的声波手枪（AE电子）；甚至还有一小块据说是从某艘坠毁的勘探船上回收的、蕴含着未知能量的奇特矿石……

每一件拍品都来历不凡，功效奇特，但也伴随着明显的风险或缺陷。竞价声此起彼伏，气氛逐渐升温。李豫始终安静地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一切都引不起他的兴趣。杰克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一直无动于衷，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和失望。

就在这时，又一件拍品被送上了展示台。

那是一个只有拳头大小、被放置在防震能量力场中的透明立方体。立方体内部，悬浮着一颗……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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