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枷锁崩解，心翼翱翔（1/2）

战场死寂。

唯有风穿过空旷岩地时带起的细微呜咽，以及发光苔藓兀自闪烁的幽光，证明着此地并非绝对的虚无。那两支狂暴军团，连同它们带来的喧嚣与死亡威胁，已彻底湮灭，连一丝尘埃都未曾留下。

小伊悬浮在战场中央，缓缓收敛了背后那对散发着诡异美感与绝对威压的神骸之翼。银灰色的光辉如潮水般退去，重新隐入那看似平凡的身躯。他落回地面，脚步轻盈，仿佛刚才那足以令神魔惊惧的抹杀并非出自他手。

他微微喘息着，不仅仅是因为疲惫，还有某种长久压抑后骤然释放带来的、灵魂层面的颤栗。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刚才轻易地决定了数十个存在的彻底消亡。然而，预想中的恐惧与自责并未如潮水般涌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前所未有的清明。

父亲伊斯皮尔那激动的声音，那句“还没控制住？太好了！”如同惊雷，再次在他脑海中炸响。过去他以为这是讽刺，是无奈，此刻却豁然开朗！

在这片你死我活的战场上，在文明存亡的危急关头，需要的从来不是被缰绳死死束缚的牛马，而是能够撕裂敌阵、踏碎一切的凶兽！所谓的“控制”，在绝对的毁灭需求面前，反而成了枷锁。路西法、莎拉弗、父亲……他们需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小心翼翼、畏首畏尾的“安全”存在，而是一柄能够斩断绝望的、哪怕会伤及自身的利刃！

一股难以言喻的炽热洪流，从他心底深处奔涌而出，冲刷着长久以来因自责和恐惧筑起的高墙。他能这样肆无忌惮地释放力量，能这样被队友需要，能被委以如此重任——即使他依旧是那个可能失控的“危险品”！

“就算是这样的我……也是有价值的。”这个念头如同破开乌云的阳光，瞬间照亮了他阴霾笼罩的心境。

他抬起头，银灰色的眼眸不再迷茫，也不再刻意压抑，而是呈现出一种深邃的、仿佛蕴藏着星河流转的平静。他看向他的队友们。

瑞兰蔻第一个走了过来。她碧蓝的眼眸中震惊未褪，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仿佛重新认识他一般的审视，以及一丝如释重负。她没有说话，只是对他微微颔首，那眼神仿佛在说：“这就是你真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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