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摊牌与裂痕（2/2）

“骗你？”顾白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那本兽皮册子，扔到她面前，“你自己看吧。看看你千年来的痛苦和执念，是不是一直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妖姬颤抖着手，拿起那本冰冷的册子。当她看到上面熟悉的度法笔迹，看到那些冷冰冰的、将她视为实验体的记录，尤其是看到关于“源体”和顾白“容器”最终命运的描写时，她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原来……原来她所以为的深情，所以为的无法承受失去之痛而犯下的罪孽，甚至她承受的魔核反噬之苦，都可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那她对阿白的爱呢？是不是也是被刻意引导和放大的？

“啊啊啊——！”妖姬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猛地将册子撕得粉碎，仿佛这样就能撕碎那残酷的真相。她崩溃地大哭起来，眼泪决堤般涌出，不再是无声的啜泣，而是积压了千年的委屈、愤怒、绝望和被背叛的痛苦，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顾白静静地看着她崩溃，心中没有预想中的快意，反而有一丝莫名的沉闷。他揭开了最血淋淋的伤疤，但也亲手打碎了她赖以生存的、哪怕是虚假的信仰。

不知过了多久，妖姬的哭声渐渐变为无力的哽咽。她瘫软在床榻上，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灵魂。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因为我不想你再活在一个虚假的梦里。”顾白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恨我，可以。但至少，该知道你到底在恨什么。是恨我毁了你的梦，还是恨我让你看清了梦的虚假？”

妖姬茫然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顾白站起身，走到床边，这一次，他没有俯身，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深邃：“度法想让我们互相折磨，成为他野心的养料。现在他死了，但这锁魂链还在，这魔域还在，外面的敌人也还在。是继续做别人棋盘上的棋子，还是……试着把这盘烂棋，走成我们自己的棋？”

他再次抛出了“合作”的提议，但这一次，是在彻底摧毁她旧世界的基础上。这不再是诱惑，更像是一种……没有选择的选择。

妖姬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复杂难明的光芒，有冰冷，有算计，但似乎……也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于“同类”的认可？

她的心乱到了极点。

而就在这时，一直暗中留意这边动静的苏婉清，通过某种秘法，隐约感知到了妖姬房间内剧烈的情绪爆发和顾白的存在。她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种崩溃和后续的沉寂，让她心中警铃大作。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顾白对那个妖女做了什么？为什么气氛如此诡异？

一种强烈的、想要窥探真相的欲望，混合着莫名的嫉妒和危机感，在她心中疯狂滋长。顾白的“剧本”，她越来越想自己来主导了。

摊牌之后，裂痕并未弥合，反而露出了更深、更血腥的断面。但在这断面之上，一种扭曲的、基于残酷真相的“理解”，似乎正在悄然滋生。而旁观者的介入，注定会让这潭水，变得更加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