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野村被打断了腿（2/2）

我心底一凉，知道在这儿是问不出什么了，只好转身，缓缓离开了黄金赌坊。外面夜色如墨，寒风呼啸着灌进衣领，我一个哆嗦，裹紧了外套。正满心沮丧时，突然想起之前锁定的另一目标——新秀的梦幻博彩城。虽说这会儿身心俱疲，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就不能放弃。

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对司机说道：“师傅，去新宿的梦幻博彩城。”在东京，大家一般管出租车司机叫“运転手さん”（司机先生），显得比较礼貌客气。司机师傅一听，眼睛亮了一下，毕竟这大半夜的，有客人叫车，生意可不好找。他微微转过头，操着一口带着本地腔调的日语，热情地回应：“お客様（客人先生\/女士），从这儿去那儿可得开上 30 分钟嘞，而且眼下这深更半夜的，那博彩城恐怕早就关门咯。您看，要不咱换个地儿？”我心里猛地一沉，可转瞬想到小田可能遭遇的危险，眼神又坚定起来，咬着牙说：“运転手さん，麻烦您了，尽快开，我有急事，到那儿看看再说。”

车子抵达梦幻博彩城，我拉开车门走近一看，大门紧闭，里面一片漆黑，果真如司机所言，已经关门停业了。我站在门口，满心的丧气溢于言表，身体都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愣了好一会儿神。

这时，一直等在旁边的司机师傅看着我笑了笑，那笑容里透着几分无奈与同情。我叹了口气，拖着步子回到车上，有气无力地说：“运転手さん，我看天色已晚，おそらく（恐怕）其他的赌场也已经有闭了，今晚就暂且先返程吧。”

车子启动，窗外的东京街头灯火依旧，可我的心却冷到了极点。回到宿舍，我连灯都没力气开，径直走到床边，一头栽倒下去。身心的疲惫如潮水般汹涌袭来，这一整天的奔波、一次次燃起希望又一次次失望，都在这一刻化为无尽的倦意。我连衣服都没脱，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脑海中还不时闪过小田的面容，以及在赌场里那一张张陌生又冷漠的脸。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可身体实在太累，我无力挣扎，任由自己沉浸在这混沌的梦乡之中，期盼着明天能有新的转机，能让我找到小田，找到那个可恶的野村。

我心急如焚，在路边火速租了一辆摩托车，朝着野村给的地址疾驰而去。一路上，寒风如刀般割在脸上，我只想着能快点赶到，满心都是小田的安危，浑然不觉寒冷。此刻已是早上五时许，城市渐渐苏醒，城市渐渐苏醒，街道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可我满心的阴霾驱之不散。

我提前半小时就抵达了约定地点，那是东京一个小有名气的赌场附近的一片老旧民居。寻着门牌号，找到野村所在的旧屋子。推开门，屋内昏暗无光，杂物散落一地，弥漫着一股衰败、沉闷的气息。野村蜷缩在角落里，一条腿以怪异的角度扭曲着，伤口处的血迹已干，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怒目圆睁，揪着他的衣领吼道：“小田到底在哪儿？”野村面露痛苦之色，有气无力地说：“我……我承认我财迷心窍，本想借小田从你这儿敲诈一笔钱，就跟你约好了时间筹钱。在赌场里遇见高桥那帮人，吹嘘小田是我女朋友，还亮了照片，结果捅了娄子。”据野村说，第二天高桥亲自找上门来，身后带着一个中年男子，那人戴着副眼镜，穿着整洁得体，看着挺斯文，可眼神里透着股精明劲儿。高桥进屋后，只是用眼角余光扫了小田一眼，便大马金刀地坐到一旁椅子上，一副掌控全局的模样。而那中年男子却径直走到小田跟前，微微弯下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田，双手背在身后，围绕着她慢慢踱步，像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宝，上上下下把小田打量了个遍，时不时还推推眼镜，似乎在捕捉每一个细节。随后，中年男子快步走到高桥身边，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高桥边听边微微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鸷。两人商量完，高桥就直接开口，说要把小田带走。野村当时就慌了，想着拖一拖，狮子大开口要2000万日元才肯让小田跟他走。哪知道高桥眼皮都不眨一下，当场应下。高桥准备带人走时，猛地转身，眼神冰冷地盯着野村，恶狠狠地说：‘今天这事，你给我烂在肚子里，要是敢跟任何人透露半个字，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后悔。’说完，一挥手，手下便簇拥着小田往外走。野村这才反应过来，他知道如果小田要是落到他手里，肯定得被弄去风俗馆没日没夜挣钱，这可就毁了，因此又反悔。高桥一听就火了，大骂野村不识抬举，接着就让手下动手，把野村的腿打断了。末了，野村叹气道：“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真的伤害小田，她是个好姑娘，我心里清楚。我也是鬼迷心窍，想着借这事考验一下你对小田是不是真心的，现在我算是知道了，你是真在乎她。”说着，眼神里闪过一丝懊悔。

听野村这么一说，深恨他祸害了小田，顿时怒从心头起，狠狠朝他没受伤的那只脚踹了过去，吼道：“你干的好事！”野村发出一声惨叫，我气愤愤地转身，大步离开屋子。

从野村这儿得到有关小田的线索后，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突然想起那个借钱给我的日本武馆老板田中太郎，他在东京人脉颇广，和当地黑社会也有些瓜葛，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不少。我心想，找他打听高桥的事儿，说不定能有点眉目。于是，我马不停蹄地赶到田中太郎那儿，向他说明了情况。从田中太郎口中得知，高桥这个人出入比较谨慎，听说他有个秘密住处在东京的一个高档公寓小区——青水台，那小区安保森严，一般人很难靠近。但这好歹是个线索，我心想，不管怎样，一定要想办法混进去，把小田救出来。

我找到青水台，在附近蹲守，观察进出的车辆。蹲守了两夜一天，终于看到高桥的车从青水台出来，我骑上摩托车尾随而去。高桥的车并没有往他的风俗店方向行去，而是左拐右拐去到了郊外一个满是东洋风情的茶室——和泉茶室。高桥出入都有两个保镖跟着他进了这和泉茶室。

打听到高桥常去和泉茶室，痴迷中国功夫茶，我心急火燎地赶过去。在茶室后院储物间，趁人不注意，翻出一套旧茶室伙计服饰，迅速换上打理一番，扮成经验老到的茶侍。我端着茶盘，穿梭于茶室。瞅准时机，靠近高桥所在茶室，侧身紧挨木质墙壁偷听。茶室茶香幽然，高桥正与朋友大谈近期在新宿区娱乐场的“战绩”，如何巧妙布局，在牌局里大赚一笔，又提及跟某帮派的合作，准备联手在码头干点“大买卖”，走私一批紧俏货进来，却丝毫没有小田的消息，我心急如焚，端着茶盘的手微颤，恨不得冲进去揪住高桥质问，但理智让我强忍怒火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