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大龙四兄弟留在皇宫（2/2）

晨光渐盛，官道尽头扬起的尘土被风轻轻吹散，刘梓妍三人的身影终于彻底隐没在晨雾与林影的交错处。皇宫门口的一行人仍伫立着，目光像被系在了远方——刘耀龙手中紧紧攥着那方刘梓妍绣的平安符锦帕，指腹反复摩挲着细密的针脚，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太后拄着镶玉拐杖，另一只手轻轻搭在皇后肩头，鬓边的白玉兰花瓣被风掀起一角，落在她的袖口，沾着未干的晨露；皇后怀里捧着那盒连夜做的桂花糕，锦盒上绣的鸾鸟纹样被指尖捏得发皱，糕点的甜香混着她眼底的湿意，在风里轻轻漾开；林贵妃低头哄着怀里的刘念安，小家伙还在伸着小手往官道方向够，嘴里念叨着“梓妍姐姐还没拿我的糖”，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大龙四兄弟站在人群末尾，四个高大的身影杵在那儿，像四座铁塔。大龙攥着腰间的厚背刀刀柄，指腹蹭过刀鞘上的旧划痕——那是当年在周国当土匪时留下的，此刻却觉得手心发空；二虎的脚边落了几片从宫道旁槐树上飘来的叶子，他无意识地用脚尖碾着，目光却没离开远方的路口；三熊挠着后脑勺，粗粝的手掌把头发揉得更乱，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公主怎么就走得这么快”；四脚蛇把玩着手中的飞镖，金属镖身映着晨光，却没了往日转得利落的兴致，飞镖在指尖晃了晃，又被他按回了腰间的镖囊。

直到守在一旁的老太监轻声提醒“皇上，晨露重，再站下去该着凉了，回宫吧”，刘耀龙才缓缓收回目光，对着空荡荡的官道深深一叹，那声叹息混着风，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转身往宫里走，太后、皇后一行人也跟着挪动脚步，宫道上的身影渐渐拉长，又慢慢缩成远处的小点，消失在宫门后。

大龙四兄弟对着皇上的背影齐齐躬身行礼，“恭送皇上”的粗嗓门在宫门口回荡了两声，才直起身往自己的院子走。他们住的院子是皇上特意安排的，不大却宽敞，院里种着两棵老槐树，墙角堆着几捆练功用的木桩，石桌上还留着昨晚没收拾的酒坛——那是昨天得知公主要走，弟兄几个偷偷摸出来喝的。

刚踏进院门，大龙就忍不住踹了脚门边的石墩，“咚”的一声闷响，石墩上的青苔掉了一小块。他粗声粗气地嘟囔：“公主怎么就不带咱们去呢？咱们弟兄几个哪点差了？当年在周国杀匪、闯皇宫，哪回不是冲在前面？难不成是嫌咱们粗手粗脚，跟着碍事，拉低了赶路的速度？”

他这话落了地，二虎摩挲着腰间刀鞘上的铜环没吭声，阳光照在他脸上，能看见他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其实他也想跟着去，可转念一想公主的安排，又把话咽了回去。三熊也站在一旁，两只手在身前绞着，像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有四脚蛇倚着院墙上的老槐树，慢悠悠开口：“大哥，您这就钻牛角尖了。咱们在皇宫里住着，顿顿有酱肘子、卤牛肉，厨房里的大师傅天天变着花样做，糙米饭管够，还有温好的米酒喝；穿的是新做的上等布料做的衣服，虽不如宫里的锦缎华贵，却比咱们以前经常打打杀杀穿的补丁袄子舒服百倍。这锦衣玉食的日子，不比跟着去外面风餐露宿强？”

他顿了顿，指尖弹了弹镖囊，声音沉了沉：“再说了，路上可不太平。跟着公主，整天都在刀尖上舔血，夜里还有狼群嚎叫，野兽出没，那可是随时掉脑袋的风险。公主不带咱们，也是看重我们，放心我们留下来保护皇上，说不定还是心疼咱们，不想让咱们再遭罪。”

“四脚蛇说得在理。”二虎终于接话，上前拍了拍大龙的后背，掌心的力道带着兄弟间的热乎气，“咱们听公主的安排准没错。公主让咱们留在皇宫，是信得过咱们的本事——宫里的禁军虽多，可论真刀真枪的拼杀，哪有咱们弟兄几个默契？咱们把皇上、太后他们护好了，等公主回来，指定会嘉奖咱们。到时候凭着这份守宫的功劳，混个禁军统领，甚至大将军当当，不比在外面当散兵游勇强？到时候咱们也能穿一回带绣纹的官服，多威风！”

大龙被这话戳了戳心，闷哼一声，却还是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我不是嫌日子不好，就是在外面野惯了，这深宫老宅的，连个能放开膀子跑的地方都没有，总觉得浑身的力气没处使，不得劲。”

“大哥您别急啊！”三熊突然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憨憨的笑，伸手比画着，粗糙的手指在空中划来划去，“说不定等公主回来，见咱们把宫里守得滴水不漏，还会给咱们每人赐个媳妇呢！到时候咱们就在这院子旁边再盖几间房，娶了媳妇生几个娃，娃大了就教他们耍刀、扔飞镖，往后老了，咱们弟兄几个就坐在槐树下喝酒，抱着孩子享受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