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深渊抉择与古老阶梯(1/2)
第两百三十四章 深渊抉择与古老阶梯
火把的光芒在垂直洞口的边缘无力地摇曳着,仿佛也被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所震慑,畏缩不前。空气中弥漫的古老尘埃气味,混杂着那丝若有若无的冰冷邪气,凝结成一种粘稠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氛围。
刻在岩壁上的警告图案和神文,在火光下显得狰狞而绝望。那句“擅入者,沦为薪柴,永世哀嚎”,每一个笔画都仿佛浸透着上古先民的无边恐惧,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压抑的呼吸声,以及火把燃烧时偶尔发出的细微噼啪声,在空旷的岩洞中回响。
巴图紧握着火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虎目死死盯着那幽深的洞口,脸色凝重得如同铁铸。作为盟重的老兵,他经历过无数厮杀,面对过凶残的沃玛教主爪牙,也在祖玛寺庙外围与那些狂暴的祖玛卫士周旋过,但眼前这种源于未知、源于岁月深处的恶意警告,却让他本能地感到一种源自骨髓的寒意。
阿土和阿木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背靠着背,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仿佛那警告中描述的可怕存在随时会从任何角落扑出。霍格法师的遗体静静躺在角落,此刻更添了几分阴森。
柳梦璃靠在苏晚雪身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的冷汗在火光下闪着微光。她的身体因为剧痛和内腑的翻腾而微微颤抖,但那双眼睛,却死死盯着洞口,瞳孔深处有火焰在燃烧——不是恐惧,而是属于战士的、面对强敌时近乎本能的倔强与战意,尽管这战意此刻被虚弱的身体拖累得摇摇欲坠。
苏晚雪的心跳得很快,怀中的布包紧贴着胸口,那份温热与其中那粒微弱灰金光点的存在,是她此刻混乱思绪中唯一的锚点。地脉之心传来的两种截然相反的悸动,如同冰与火在她意识中交织冲撞。
向下,是未知的深渊,是上古先民以最严厉口吻警告的禁地,是那冰冷邪气的源头,极可能蕴藏着比蚀心者更古老、更可怕的灾厄。巴图他们的担忧无比正确,以他们现在伤痕累累、战力大减的状态,贸然深入,几乎与送死无异。
但离开呢?顺着另一条可能有地下河的通道走?且不说能否找到真正的出口,即便侥幸回到地面,盟重局势不明,影月教团可能仍在追杀,柳梦璃的重伤需要顶级药物和安静环境长期调理,绝非寻常金创药能解决。而最重要的是——怀中这微弱的地脉之心火苗,以及林风那缕仅存的、如同风中残烛的本源印记,靠什么来维持、来恢复?仅仅依靠这火苗自身那点微薄的生机,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熄灭。
那冰冷的邪气,虽然令人心悸,但与之伴生的,还有一种更加庞大、更加沉凝的……地脉能量的回响!如同寂静深海中传来的、古老鲸歌般的低鸣。这深渊之下,极可能存在着一个尚未完全枯竭、甚至可能比盟重圣所地脉之心更庞大、更古老的地脉节点!
如果……如果能接触到那个节点,哪怕只是边缘,或许就能为怀中这簇火苗提供滋养,争取到宝贵的时间。甚至……可能会找到与混沌能量、与林风当前状态相关的线索?毕竟,这丝邪气与赤月、蚀心者同源,而林风的混沌能量,正是为了对抗蚀能而诞生、并在与之对抗中湮灭……
冒险,可能释放恶魔,也可能找到唯一的生机。
放弃,可能暂时安全,却也等于放弃了修复地脉、唤醒林风的微弱希望,并将一个巨大的隐患留给未来。
苏晚雪的脑海中,两个念头激烈地交锋。她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怀中的布包,那微弱的温热透过布料传来,像是在无声地催促,又像是在卑微地祈求。
“不能下去。”巴图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我们是战士,不是莽夫。这警告绝非儿戏。下去,只能是送死,还可能……酿成大祸。”他的目光扫过苏晚雪怀中的布包,又看了看重伤的柳梦璃和疲惫不堪的卫士们,意思不言而喻。
“队长说得对。”阿土点头,声音干涩,“咱们现在的样子,别说对付上古邪物,再来一波刚才那种怪虫都够呛。苏姑娘和柳姑娘更需要的是治疗和休息,不是继续冒险。”
阿木也默默点头,背上的霍格遗体似乎更沉了些。
柳梦璃却猛地抬起头,因为动作太快而牵动伤势,痛得眼前发黑,但她强撑着,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狠劲:“碎……能找到圣所,说不定……也知道这里!万一他们……先下去,放出什么东西……或者得到什么……咱们跑到哪儿……都是死!”
她的话像是一把冰冷的匕首,刺破了求稳的幻想。影月教团对盟重的渗透显然不止表面,他们对蚀能、对上古秘密的了解远超常人。如果他们早已知道这处遗迹,甚至其目标之一就是这深渊下的封印物呢?他们之前攻击圣所,是为了蚀心者本源和地脉之心,那这里呢?
巴图的眉头锁得更紧了。柳梦璃的话戳中了他最深的担忧——作为盟重卫士,保护这片土地是他的天职。如果这深渊下真的封印着足以威胁整个盟重,甚至更广区域的可怕存在,而影月教团正在打它的主意……那么,哪怕只是探查清楚情况,为后续可能到来的真正强者(比如比奇派遣的高手,或者其他隐秘传承的守护者)提供情报,也至关重要。
可是,代价呢?用眼下这几条残破的性命去赌一个渺茫的情报机会?
“晚雪……你怎么看?”柳梦璃喘着气,看向苏晚雪,眼神里除了战意,还有一丝深藏的、几乎被剧痛掩盖的期盼。她了解苏晚雪,知道她看似温柔冷静,实则内心坚韧,而且往往能察觉到她们察觉不到的关键。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苏晚雪和林风之间那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和牵挂。
苏晚雪感受着怀中布包的悸动,又看了看巴图脸上沉甸甸的责任与纠结,阿土阿木眼中的疲惫与服从,最后定格在柳梦璃那强撑着的、混合着痛苦与决绝的脸庞上。
她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着尘埃与邪气的冰冷空气刺得肺叶生疼。
“巴图队长,”她的声音平静下来,带着一种罕见的、属于法师的理智分析感,“柳姑娘说得有道理。团的目标如果是这里,我们离开,等于将主动权拱手相让。”
她顿了顿,继续道:“但我们也确实不具备强行探索或对抗封印物的能力。所以,我的建议是——我们有限度地向下探查一段距离。”
“有限度?”巴图眼神一凝。
“对。”苏晚雪点头,“不深入核心封印区域,只探查边缘,寻找几个关键信息:第一,系到盟重地脉的稳定,也关系到……”她看了一眼怀中的布包,“我们手中这簇火苗的未来。第二,探查那邪气的源头和封印的完整程度,评估其威胁等级和影月教团可能利用的方式。第三,寻找是否有其他相对安全的路径或这遗迹中可能遗留的、对我们有用的信息或物品。”
“这太冒险了!”阿土忍不住道,“苏姑娘,了什么东西……”
“所以我们需要更谨慎的规划。”苏晚雪的目光投向洞口边缘那些风化的骸骨,“这些先民的遗骸,就是警告,也是线索。他们是如何死在这里的?是坠落,还是被更像是……在惊恐逃窜时被追上或自己失足。这说明,至少在洞口附近,可能没有活物长期驻守,真正的危险在更深处。而且,这警告刻在如此显眼的位置,更像是在劝阻后来者进入,而不是标示下方有即时攻击性的陷阱。”
她的话条理清晰,结合观察,让巴图紧绷的脸色略微松动。这位法师姑娘,在经历了连番生死危机后,依然能保持这样的分析能力,实属不易。
“我们需要绳子,很长很结实的绳子。”苏晚雪看向巴图,“把我们所有人连接在一起,第一个人下去探索一段,确认相对安全,后面的人再依次跟进。一旦发现任何不对劲,立刻拉动绳子示警,全体撤退。而且,我们设定一个时间限制,比如……半个时辰。无论探查到何种程度,时间一到,必须撤回。”
巴图沉吟着。苏晚雪的计划确实比头脑一热直接跳下去要稳妥得多,兼顾了探查的必要性和安全性。绳子他们确实有——作为经常需要攀爬城墙或地形的卫士,随身携带结实的绳索是基本配备,虽然长度可能不太够,但接一接,勉强应该能探下去一段。
“队长,我觉得……苏姑娘说得有道理。”阿木忽然小声开口,“咱们是盟重的兵,有些事……不能因为怕就不做。霍格法师要是还醒着,肯定也会赞同探查清楚。”他看了一眼角落的遗体。
巴图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决断:“好!就按苏姑娘说的办!有限探查,以绳索相连,半个时辰为限!”他解下自己腰间的绳索,又让阿土阿木也将各自的绳索取出。三人将绳索首尾牢牢打上水手结,接成一条长约十五六丈(约合五十米)的长索。
巴图将绳索一端牢牢系在自己腰间,另一端则让阿土在洞口旁一块坚固的凸起岩石上绕了几圈打好结。“我先下。阿土,你看好绳结和火把。阿木,你照应苏姑娘和柳姑娘。一旦我感觉不对,或者绳子连续剧烈扯动三下,你们立刻把绳子拉上来,不用管我,带着她们从另一条路走!”
“队长!”阿土和阿木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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