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后续处理(2/2)
山风掠过,将所有痕迹吹得干干净净,仿佛那些惊世骇俗的灵器,从未在这世间出现过。
而山谷内,一家三口的鼾声渐起,混着火塘余温,在山谷里织成一片安宁的梦网。
第二天天亮,晨曦刚漫过山谷的轮廓。
林邑川引着父母到打斗处,三人分散搜寻,翻出银两五百、弓箭、刀斧等物。
林父望着十三具残破尸体,沉默片刻,指挥着挖坑掩埋。
泥土覆上时,器械碰撞声与掘土声交织,惊飞了枝头夜鸟。
回到百山密地的谷内,三人将武器藏进岩壁坑穴,封好入口。
次日晨,早饭的热气刚散,他们便铺开行囊,分类归置杂物,偶尔低声交流着武技心得,峡谷里回荡着器械碰撞的轻响。
林邑川将前日晒干的肉条与码得整齐的虎骨装进特制的双层麻袋 —— 内层裹着厚实的防水油纸,边角用麻线仔细缝牢,外层则缝着父亲从旧帐篷上拆下的粗帆布,帆布上还留着几处补丁,却异常结实,能防住山路的刮蹭。
林父将麻袋往肩头一甩,百斤重物压得他肩头棉絮补丁的衣领发出 “咯吱” 轻响,布料与肌肉较劲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他却面不改色,黝黑的脸上沟壑分明,腰间别着的剥皮刀在晨光中晃出冷冽的光,刀鞘上还沾着些许风干的兽血痕迹。
“跟紧了。” 林母把最后一包用油纸包好的腌肉塞进儿子背包,又往他兜里塞了块硬邦邦的麦饼,饼上还带着芝麻的碎粒,“过了鹰嘴崖就走官道,路上别碰生人,尤其别露财。”
她的指尖带着常年做家务的粗糙,触到儿子衣襟时轻轻顿了顿,眼里藏着放不下的心绪。
三人鱼贯而出,脚步踩在沾满晨露的草地上,发出细微的 “沙沙” 声。
林邑川走在最后,特意用枯枝仔细扫去身后的脚印,枯枝划过草地,将浅浅的足印抚平。
山谷石缝口处的藤蔓在晨露中轻轻颤动,晶莹的露珠顺着藤蔓滚落,滴在泥土里晕开细小的湿痕,很快便恢复如初,仿佛从未有人来过这处隐秘的修炼之地。
官道上的石板还带着夜露的凉意,踩上去沁得脚底发麻。
石板缝隙里钻出几株倔强的野草,草叶上的露珠在晨光中闪着碎钻般的光。
偶尔有运货的骡车摇摇晃晃经过,车轮碾过石板发出 “咯噔咯噔” 的声响,车夫甩着鞭子的脆响惊起几只山雀,它们扑棱着翅膀掠过头顶,留下几声清脆的鸣叫。
林父走得极稳,脊背挺得笔直,每隔一里便停下脚步,眯着眼张望四周的山林与路况,确认没有异常后才继续前行,多年的经验让他始终保持着警惕。
行至辰时三刻,前方出现一间简陋的茶棚,棚顶的茅草被风吹得有些歪斜,几根木柱上缠着褪色的红布。
林母眼疾手快,拽住想掏钱买水的儿子,从竹篓里摸出一个葫芦 —— 葫芦表面被摩挲得光滑发亮,里面装着从密地石缝接的山泉水,水里还泡着几片野菊,花瓣在水中轻轻舒展,喝起来带着淡淡的清甜,比茶棚里的粗茶水爽口得多。
“看啥?” 林父忽然低喝一声,目光锐利地扫向路边的草丛,手不自觉地按向腰间的刀。
林邑川立刻警觉地手按刀柄,肌肉绷紧,却见一只灰棕色的野兔蹦跳着窜出,爪子上还沾着白色的蒲公英绒毛,模样憨态可掬。
林母轻轻摇头,从兜里摸出块碎饼掰碎,蹲下身放在掌心。
野兔警惕地嗅了嗅,见没有危险,竟不怕生地凑过来,小舌头在她掌心舔食碎饼,痒痒的触感让林母忍不住弯起嘴角。
午时一刻,大丰城的城门终于在前方的薄雾中露出轮廓,青灰色的城墙高耸入云,墙头上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守城的兵丁穿着灰色的铠甲,手里的钢枪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们盯着三人鼓鼓囊囊的麻袋,其中一个兵丁把钢枪往地上一戳,枪杆砸在石板上发出 “咚” 的闷响:“带的啥?”
林父连忙赔笑着掀开麻袋一角,露出里面金黄油亮的虎肉干,肉干上还沾着些许香料的碎屑:“回官爷,猎户营打的野货,给城里铺子里送货的。”
兵丁用枪尖挑出一条肉干,塞进嘴里咬了一口,肉香在口中散开,他咂咂嘴,挥手放行,嘴角还沾着肉末,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自家小院的木门推开时,暮色已染透窗纸,天边的晚霞将云层染成温暖的橘红色。
林母点亮油灯,暖黄的光晕在屋里弥漫开来,墙角的锄头还沾着泥土,蓑衣搭在门后,上面的草绳带着熟悉的烟火气,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林父将麻袋重重卸在灶台上,虎骨碰撞发出 “咔啦咔啦” 的声响,他忽然笑出声:“整整一百二十斤,够吃……。”
话未说完,便被林母塞了碗热水,“先歇着,我去
林母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却充满了暖意。
回来的第十日破晓时分,天刚蒙蒙亮,林邑川如往常般盘坐在密地的青石上修炼《十方炼体诀》。
青石上还带着夜露的湿凉,透过粗麻衣衫渗进皮肤,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专注。
运功至第七周天,浑身气血翻涌如沸,经脉中仿佛有热流奔腾,汗水浸透了粗麻衣衫,在石面上洇出深色的痕迹,顺着石板的纹路缓缓流淌。
当朝阳的第一缕金光刺破云层,如同利剑般照在他紧绷的脊背上时,右耳忽然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 “嗡嗡” 声,细微得几乎要被风声掩盖。
起初他以为是幻听,凝神细听,直到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带着某种规律的震颤频率,如同琴弦在轻轻振动。
他缓缓睁开眼,只见两丈外的草丛间,一只灰黑斑纹的蚊子正缓缓振翅,翅膀开合的幅度极小,每一次振动都在空气中激起肉眼难辨的细微涟漪,如同水面的波纹。
更惊人的是,他不仅能听清振翅声的每一个细节,甚至能分辨出蚊子六条细腿在草叶上挪动时发出的极轻摩擦声,以及草叶被触碰后微微回弹的 “沙沙” 声。
“炼窍大成!” 林邑川猛地站起身,体内气血澎湃,惊得栖息在洞口藤蔓上的麻雀扑棱棱飞散,翅膀拍打空气的声音在他耳中清晰无比。
按照《十方炼体诀》记载,炼体九重 “炼窍境” 大成时,六识将突破凡人极限,达到 “蚊蝇振翅可闻,秋毫之末可见” 的境界,没想到自己竟能提前达成。
林邑川推开厨房木门时,蒸腾的热气裹着粟米粥的香气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清晨的凉意。
林母正弯腰搅动陶釜,木勺与锅底摩擦发出 “沙沙” 的声响,在他耳中清晰得如同有人在耳边轻语,连木勺划过陶釜内壁的细微纹路都能分辨。
他深吸一口气,甚至能听见母亲手腕上银镯晃动时,焊点处细微的金属摩擦声,那是多年前父亲送给母亲的定情信物,虽不名贵,却被珍惜至今。
“娘!” 他难掩兴奋,三步并作两步跨到母亲身边,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我耳窍通了!两丈内蚊虫振翅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林母手一抖,木勺险些翻出釜外,滚烫的粥液溅在灶台上,发出 “滋啦” 的轻响,她却顾不上这些,惊喜地转身:“真的?”
她伸手捧住儿子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他耳后凸起的窍穴,那里比寻常人要明显一些,“让娘试试……”
她忽然转身,从窗台上抓起一把黄豆,扬手撒向院子。
豆粒落地的脆响在林邑川耳中如同珠落玉盘,每一颗豆子的落点都清晰可辨。
他闭着眼开口:“十七颗黄豆,三颗滚进了柴堆,两颗卡在墙缝,剩下的全在青石板上。”
林母惊呼出声,捂住嘴望向满地黄豆 —— 竟与儿子说的分毫不差,柴堆里果然藏着三颗,墙缝里嵌着两颗,石板上的十二颗排列得清清楚楚。
院角的老黄狗听见动静跑过来,爪子踩在黄豆上的滚动声、尾巴扫过草叶的 “簌簌” 声,在林邑川听来如同有人在耳边报数,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林父扛着新劈的柴禾跨进院门时,柴禾的 “咔嚓” 声刚在院外响起,林邑川就已听出是父亲的脚步声。
还没等他开口,林邑川已抢着把突破的喜讯说了一遍。
“好小子!” 林父的巴掌重重落在儿子肩头,力道不小,眼里却泛起湿润,“这耳朵比我当年在镖局养的猎犬还灵!
想当年那猎犬能闻出半里外的野兽味,你这本事,比它还强!”
林母擦着手从厨房出来,脸上带着笑意,从围裙口袋摸出一枚缠着红线的铜钥匙,钥匙上还带着淡淡的铜锈:“给你爹也说说,我和你爹之前合计,等你要突破十重,就把清河镇老房子的物件全倒腾过来,把咱这院子好好拾掇一番。
现在既然提前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满院晾晒的虎肉干,阳光照在肉干上泛着油光,“明日就去镇上找些工匠,先把西厢房改造成练功房,地面铺上青石板,墙面糊上黄泥,结实耐用。
再在后院挖个大一点的密室,通风要好,还要隐蔽,专门为你炼体十重的修炼做准备,以后修炼也能更安心。”
林父把柴禾靠在墙边,拍了拍手上的木屑,接口道:“练功房的窗户要小,朝南,能晒着太阳,冬天不冷。
密室得挖深点,用松木做支架,再铺层石板防潮,保证你在里面修炼不受打扰。”
阳光透过院门口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三人身上,暖洋洋的,空气中弥漫着虎肉干的香气和泥土的清新,满是家的温暖与对未来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