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混沌迷宫（2/2）

谜语大师发现自己悬浮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之海中。但这“海”并非由水构成，而是由无数闪烁的符号、扭曲的几何图形、断裂的因果链、自我悖逆的逻辑环，以及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直至热寂终结的所有奥秘碎片所汇聚成的狂暴洪流。它们如同拥有实体，撞击、撕扯、渗透着他的意识体。

他看到质子和中子在舞蹈，其轨迹揭示着宇宙常数背后的脆弱谎言；他听到星辰诞生与毁灭的巨响，那声音中夹杂着无法名状存在的低沉呓语；他触摸到时间的纤维，它们像蛇一样缠绕，首尾相接，构成永恒的囚笼。

“一个简单的谜题，”一个声音在他意识中响起，这声音像是无数种语言、无数种逻辑体系混合而成的噪音，却又带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精确，“宇宙的终极答案是42，那么，问题是什么？提示：问题本身即是陷阱。”

这不是询问，这是攻击。信息洪流随着这个“谜题”的出现骤然狂暴，试图将他的思维逻辑彻底冲垮、溶解。爱德华感到自己的记忆、认知、甚至对“自我”的定义都在被剥离、重组。他引以为傲的智慧在这里显得如此渺小，如同试图用一只酒杯去舀干整个海洋。

但他没有崩溃。他那颗为谜题而生的、近乎偏执的大脑，在绝对的混乱中，反而抓住了一丝奇异的核心。他不再试图理解所有，不再试图记忆全部。他开始放弃。

是的，放弃。放弃对“答案”的执着，放弃对“逻辑”的坚守。他任由信息洪流穿过自己，如同礁石承受海浪的拍击。他不再去“听”那些低语，而是去“感受”它们背后的情绪……那是一种冰冷的、漠然的、属于宇宙本身的浩瀚与虚无。

他看到了片段，如同在狂风中捕捉到的破碎画面……

他看见炽热的星云中，并不是自然孕育了神明，而是几个模糊、扭曲、散发着与星神和古圣类似却又不尽相同的古老意识，在物质的摇篮中投下了“种子”。阿萨神族，华纳神族……它们的本质，是某种更高等存在的实验品，或者说……工具。为了应对一场早已预见的、来自群星深处的灾难。

他看见一条巨大的、贯穿九个国度的世界之树，其根系扎入的泉水中，涌动的也并不是生命之源，而是粘稠的、黑暗的、与建木核心那“腐根”一般无二的能量。树身虬结，枝叶遮蔽的不是阳光，而是扭曲的星光。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混乱的意识……世界之树就是建木！这不是象征或者比喻，而是同一实体在不同神话谱系中的投影！它同样是星神试图扎根此界的“腐根”，只是被以北欧神话的形式理解和诠释！

他还看见了一个身影。与其他古圣那纯粹的、令人疯狂的冷漠不同，这个身影更加灵动，更加……复杂。他穿梭于神族之间，播撒着混乱的种子，却又不是为了毁灭。他有着火红的头发，狡黠而深邃的眼神，那是……洛基！但在这个真实的“记忆”中，洛基也不是纯粹的神族，他那诡计多端的表象之下，隐藏着一个更惊人的本质……他是一位古圣！一位背叛了自己同类，选择站在了这个脆弱世界一边的古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