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神格融合（1/2）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废墟中央，那个与焦黑建木残桩相对而坐的身影上：曲哲。

他盘膝而坐，姿态沉静得如同亘古的山岩。半树化兽化的异变并未消退，覆盖翠绿鳞片的左臂兽爪搭在膝头，脊背凸起的晶莹骨刺如同水晶簇，额角小小的犄角闪烁着微光。然而，此刻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与之前的混乱、痛苦、濒临崩溃截然不同。

那是一种……深沉、内敛、带着大地脉动般厚重感的……宁静。

他周身不再有幽蓝的污染光芒流窜，灰黑的死气也消失无踪。皮肤下不再有根须疯狂蠕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的、如同古玉般的质地。最显着的变化，是他胸口那处被利爪刺穿的恐怖伤口。原本缓慢石化的灰败纹理已经停止蔓延，伤口边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的翠金色胶质物，如同新生的琥珀，内部流淌着极其微弱却充满生机的光晕。这光晕与他身下那焦黑的建木残桩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无形的联系，如同呼吸般同步地明灭着。

“他……稳定下来了？” 窦良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打破了废墟的寂静。他能感觉到，曲哲体内那原本如同沸腾熔炉般冲突的窫窳神格、建木残力、以及被净化后的柏鉴意念尘埃，此刻如同找到了某种奇异的平衡点，不再互相吞噬，而是……交融、沉淀，形成了一种全新的、稳固的循环。这循环的核心，正是那点从伤口深处顽强渗透、此刻已稳定存在的翠金色神性光辉，那是华胥氏留下的、最纯粹的守护本源！

杰先生站在不远处，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邃如渊，静静注视着曲哲与建木残桩之间那无形的共鸣。他微微颔首，声音平静无波：“神格融合……初步完成。建木的残根……接纳了他。或者说……他……成为了这残根新的……‘锚点’与‘守护’。”

“新的……窫窳？” 窦良喃喃道，想起了曲哲在瑶池金阙前短暂的清醒，想起了他体内属于上古建木守护者的那一丝共鸣。

“是，也不是。” 杰先生的目光扫过曲哲额角小小的犄角和脊背的骨刺，“他融合了窫窳的神格碎片，继承了其守护建木的职责与本能力量。但这力量……已被重塑。华胥氏的布局，断根之劫的洗礼，他自身残存的意志……共同铸就了此刻的存在。非人，非神，又或者说是半人半神……他是这昆仑节点、这建木残根……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守门人。”

仿佛是为了印证杰先生的话，曲哲搭在膝上的翠绿兽爪，指尖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紧接着，他身下那焦黑死寂的建木残桩根部，几缕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如同发丝般的翠金色根须，悄然破开焦炭般的外壳，缓缓探出，极其轻柔地缠绕上了曲哲盘坐的腿脚，如同藤蔓找到了依附的古树。根须上流动着微弱的翠金光芒，与曲哲胸口伤口处的光晕交相辉映。

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和而坚韧的生命脉动，以曲哲和建木残桩为中心，极其微弱地扩散开来。如同久旱大地深处涌出的第一滴甘泉，浸润着这片被战火与污染蹂躏得千疮百孔的土地。废墟间弥漫的狂暴怨念和污秽气息，似乎被这微弱的新生之力无声地抚平、净化了一分。

就在这时，玉虚宫废墟的边缘，那些崩塌的山道、扭曲的空间褶皱中，突然传来一阵阵混乱的、带着绝望与疯狂的嘶吼和祈祷声！

是万神之恩教团的残部！

他们如同被逼入绝境的鬣狗，从藏身的阴影和碎石中狼狈地钻出。人数已不足之前的三分之一，个个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种病态的狂热。他们身上原本微弱的星神污染气息，此刻变得异常紊乱和污浊，如同腐烂的沼泽，皮肤上甚至出现了溃烂的脓疮和扭曲的肉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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