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神教圣父（2/2）

就在他们转身欲退入身后更混乱人群的瞬间，祭坛之上，那个始终背对众生的深灰丝绸身影，圣父李振喜，缓缓地、如同生锈的机器般，转动了他的头颅。

但却没有完全转过来。只是一个侧脸的轮廓，在惨白射灯和翻滚浓雾的映衬下，模糊不清。但林谈眼角的余光，在惊鸿一瞥间，似乎捕捉到了那侧脸嘴角处，极其缓慢地向上牵拉了一下。

那不是笑。那是一种……冰冷的、非人的、如同程序执行完毕确认指令般的……机械弧度。

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住林谈的心脏。他猛地收回目光，被老九拽着，如同两尾逆流而上的鱼，奋力撞开身边陷入混乱与变异的信徒，向着远离祭坛、远离那浓雾和目光的黑暗废墟深处冲去。身后，是翻滚的乳白浓雾，是扭曲狂舞的触手阴影，是此起彼伏的非人惨嚎，是那十二道如同跗骨之蛆般、穿透混乱与距离、死死锁定的冰冷视线。

乐园的废墟在脚下延伸，扭曲的钢铁骨架如同巨兽的残骸，张牙舞爪。老九的脚步在湿滑的碎石和荒草间依旧沉稳有力，他拉着林谈，目标明确地冲向不远处那架锈迹斑斑、如同巨大脊椎骨般横卧的过山车轨道下方。那里阴影最为浓重，破碎的车厢倒扣在地面，形成天然的掩体。

“噗！”刚冲入阴影范围，老九身体猛地一晃，一口鲜血再也压抑不住，喷溅在脚下黑绿色的苔藓上，在惨淡的月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他迅速抹去嘴角血迹，脸色苍白如金纸，但眼神却锐利如刀锋，死死盯着后方翻滚追来的浓雾边缘，那里，铃声的余波还在震荡，几条模糊的巨大触手阴影在雾中若隐若现，那冰冷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依旧粘附在两人身上。

“九哥！”林谈心头一紧，扶住老九的手臂，入手一片冰凉。他左臂的灼痛和那些凸起的黑线并未消退，反而随着蚩尤之力被那邪异目光彻底激发，正与体内的剧痛和虚弱感激烈地拉锯着，让他半边身子都如同被架在火上烤。

“无妨……死不了！”老九喘息着，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置之死地的狠厉。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物，正是那枚多次救过他们、此刻却布满裂纹的傩面！傩面古朴狰狞的木纹在黑暗中似乎活了过来，散发出微弱的、几乎要熄灭的暗红光芒。

“那铃……那雾……还有那些眼睛……”林谈急促地喘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在剧痛和危机中飞速运转，“是组合！铃声制造精神冲击和引导，雾气是媒介和能量载体，那些眼球……是定位和意志投射的‘锚点’！李振喜……他根本不是主持者！他像个……精准的‘操作员’！他在控制整个仪式的节奏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