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磐石与流沙（2/2）

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脸上有一道狰狞旧疤、眼神如同鹰隼般的男人站在中间，他手里拿着陈默的激光焊枪，正仔细打量着。他就是那个苍老声音的主人。

“激光工具？旧时代的货色，但保养得不错。”男人抬起眼，目光锐利地刺向陈默，“你说你从东边来？看到什么了？”

“大约十到十二人的车队，三辆车，一挺重机枪。他们在街口建立了阵地，但没有强攻，像是在等待什么。”陈默简洁地回答，目光坦然地对视回去。

“等待援军，或者等我们耗尽 supplies（补给）。”男人冷哼一声，将焊枪扔还给旁边的人，“我叫老雷，暂时是这‘磐石’据点管事的。小子，你叫什么？为什么来这？”

“陈默。”他报出名字，略一沉吟，“我需要干净的水，药品，可能的话，还需要一个能喘口气的地方。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来的路线，以及……如果你们需要，多一个能拿枪的人。”

老雷盯着他看了几秒钟，那双经历过无数风霜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你很冷静。不像一般的流浪者。”

“只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陈默平静道。

老雷嘴角扯动了一下，不知是笑还是别的什么。“磐石不缺想活下去的人。但我们也怕死在自己人背后。”他挥了挥手，“给他点水和吃的。猴子，带他去看看‘风景’。”

一个精瘦的年轻人应了一声，示意陈默跟上。有人递过来半杯水和一小块硬邦邦的干粮。

陈默接过，慢慢吃着，跟着那个叫猴子的年轻人穿过一道加固过的门，爬上一段狭窄的楼梯，来到一栋三层建筑的二层。这里原本可能是个商铺，窗口被沙袋垒砌，只留下狭窄的观察孔和射击位。

猴子递给他一个破烂的望远镜，指了指外面。

透过观察孔，陈默看到了街口掠夺者“血疤”的阵地，火光闪烁，人影晃动。而在更远处，城市废墟的更深、更黑暗的地方，借着最后一点天光，他看到了另一些东西——

一些巨大、扭曲、非自然的阴影在缓慢移动，像是用废金属和生物组织胡乱拼凑而成的巨兽轮廓，它们漫无目的地在废墟间徘徊，所过之处，连掠夺者的营地都瞬间变得死寂，所有人缩回掩体，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那是‘徘徊者’，”猴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比血疤更吓人的东西……幸好它们一般不过来我们这边。”

陈默放下望远镜，心中凛然。这个据点的处境，比表面看起来更加艰难。前有狼，后有虎。

“血疤在等什么？”陈默问道。

“谁知道？”猴子啐了一口，“也许等我们饿死，也许等那些大家伙把我们踩扁，他们再来捡便宜。狗日的杂碎！”

就在这时——

咻——嘭！

一声尖锐的呼啸划破夜空，紧接着是剧烈的爆炸声！就在据点外围工事附近炸响！

“敌袭！！！”楼下传来声嘶力竭的吼声！

“操！来了！”猴子脸色一变，猛地扑到射击孔前，抓起了自己的步枪。

整个据点瞬间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警报声（用铁片敲击发出的刺耳声响）、呼喊声、奔跑声、枪械上膛声响成一片！

老雷的怒吼从楼下传来：“各就各位！守住防线！火箭筒！是火箭筒！妈的他们从哪搞来的？！”

更多的爆炸声和密集的枪声如同爆豆般响起！血疤部落显然发动了蓄谋已久的夜袭！

陈默被猴子一把推到一个射击孔前，塞给他一把老旧的步枪：“会用吧？不想死就看着打！”

外面火光冲天，子弹的曳光如同毒蛇，在黑暗中疯狂穿梭。掠夺者的嚎叫声和据点守卫者的怒吼交织在一起。

陈默靠在冰冷的沙袋上，拉动枪栓，将枪口探出射击孔。

冰冷的金属触感抵着他的肩窝。外面是疯狂的血与火，而在这片名为“磐石”的孤岛上，生存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他再次被卷入了漩涡，但这一次，他手中至少有了武器，身边，暂时有了“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