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先帝密诏烫穿我掌心(1/2)
那些幼蛊像是一群嗅到了腐肉的蛆,争先恐后地想要钻进沈渊的天灵盖。
林清瑶的眼皮狂跳。
她几乎是本能地想冲过去把那把梳子踹飞,但理智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不能动。
现在的她,只是个“被吓傻”了的医女,而楚晚晴是权倾朝野的贵妃,更是个披着人皮的蛊毒宗师。
如果此刻暴露自己能看见那些微若尘埃的蛊虫,下一秒躺在地上抽搐的就是她自己。
就在第一只幼蛊即将触碰到头皮的瞬间,沈渊忽然动了。
那原本像是个死人的身体,猛地爆发出一股令人咋舌的蛮力。
他没有睁眼,也没有起身,只是右手如同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扣住了楚晚晴的手腕。
“咔嚓。”
这一声脆响在死寂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楚晚晴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手腕就被硬生生折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那把桃木梳脱手飞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断了两根齿。
那些附着在梳齿上的幼蛊失去了母体气血的滋养,瞬间化作一摊黑水,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蚀出一个个小洞。
“母妃……”
沈渊缓缓睁开眼。
那双眸子里没有一丝刚醒来的迷茫,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侧过头,看着满脸扭曲的楚晚晴,嘴角勾起一抹虚弱却嘲讽的笑意。
“儿臣这头疼的老毛病,还真是让您操碎了心啊。”
楚晚晴也是个狠角色。
她捂着断掉的手腕,脸上的狞笑只僵了一瞬,立刻就切换成了泫然欲泣的惊恐:“渊儿!你……你怎么醒了?本宫是在给你施针啊!你怎么能……”
“施针?”
沈渊轻笑一声,松开了手,任由楚晚晴踉跄后退。
他撑着床沿想要坐起来,却“哇”地一声,呕出了一口黑红色的淤血。
“陛下!”
林清瑶这时才像是刚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冲到床边,颤抖着手去扶他。
她当然不是真的慌,而是借着这个动作,指尖极快地在沈渊背后的几大要穴上点过,帮他顺了那口逆行的真气。
“滚开!”
楚晚晴突然尖叫一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她那只完好的左手猛地一挥,一道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粉色烟雾朝着床榻袭来。
是“软筋散”的加强版——“醉骨风”。
林清瑶屏住呼吸,正要抬袖遮挡,却见沈渊猛地将她按进怀里,用那件染血的龙袍挡住了这波毒雾。
“母妃,夜深了。”
沈渊的声音闷在胸腔里,听起来有些嗡嗡的,“儿臣这乾清宫阴气重,您千金之躯,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这手腕……朕明日会让最好的接骨大夫去给您瞧瞧。”
他在赶人。
而且是用一种近乎于“我不装了,我知道你想弄死我,但现在你弄不死我”的态度在赶人。
楚晚晴死死盯着沈渊,又看了看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林清瑶,眼神怨毒得像是要滴出毒液来。
那个该死的药灵封印,竟然还没破!
“好……好得很。”
楚晚晴咬着牙,冷汗把精致的妆容冲得一道一道的。
她深深看了一眼地上的桃木梳,转身就走,连那封掉落在地上的密信都没敢去捡。
脚步声渐渐远去。
直到殿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传来,沈渊那一身骇人的气势才瞬间垮塌。
他像是被抽掉了骨头,整个人软软地倒回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的起伏剧烈得像是风箱。
林清瑶嫌弃地从他怀里钻出来,顺手在他龙袍上擦了擦手。
“行了,别喘了,人都走远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弯腰去捡地上那封楚晚晴遗落的密信。
信封一角的红色印泥上,那朵残缺的“鬼面海棠”印记仿佛活物般狰狞——那是药宗掌门的私印,见印如见人。
楚晚晴这个疯女人,伪造这种东西也不怕遭雷劈。
林清瑶心里冷笑,目光扫过旁边那卷明黄色的遗诏,却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她在赌。
按照楚晚晴那个“为了上位不惜把自己炼成蛊人”的变态逻辑,这遗诏大概率是个裹着糖霜的砒霜。
谁碰谁死,不是上面涂了剧毒,就是里面的内容是个能把九族都送上断头台的巨坑。
“不捡起来看看?”
沈渊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带着一股子破风箱般的嘶哑。
他倚在床头,那件破烂的龙袍松垮地挂在身上,露出的胸膛上还残留着几道被寒气冻住的紫痕。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帕子,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嘴角溢出的黑血,那双幽深的眸子却像是鹰隼一样,死死锁住了林清瑶微微颤抖的指尖。
“你是怕这上面写着你林家通敌叛国……”沈渊随手将染血的帕子扔在地上,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还是怕发现你那个死鬼老娘,死得没那么干净?”
这老狐狸,眼睛真毒。
林清瑶心里暗骂一句,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将信笺塞进袖袋,贴着肉藏好。
“陛下说笑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只有活人才会编故事。”她直起身,语气凉凉的,“臣女只是觉得,这东西既然是从贵妃娘娘那个‘百宝箱’袖子里掉出来的,保不齐也下了蛊。臣女惜命,不想为了看个热闹把手给废了。”
“是么。”
沈渊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忽然伸手,那动作快得根本不像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人,一把抓起那卷遗诏。
“既然林医官不敢看,那朕替你毁了它。”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扬,那卷足以引起天下动荡的先帝遗诏,就这么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精准地落入了床边的雕花铜炉之中。
“滋啦——”
火焰瞬间吞噬了明黄色的绢帛。
林清瑶眼皮猛地一跳。
这疯批!
那可是遗诏!说烧就烧,也不怕历代祖宗半夜爬出来掐死他?
然而下一秒,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那卷轴在烈火中并没有像普通布料那样迅速化为灰烬,反而腾起了一股奇异的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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