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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买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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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缪站在案前,阳光透过窗棂,在她素色裙裾上投下斑驳的影:“我想向你借钱。”

“借钱?”宋墨的眉峰微挑,目光落在她紧攥的手上,“做什么用?”

“买人。”姜缪的声音硬得像块石头,“月满楼关了,那里面的姑娘被当成牲畜发卖,我想把她们买下来。”

宋墨转着狼毫的手顿了顿,墨滴在宣纸上晕开个小团:“买下来做什么?养在侯府?还是送她们回去?”

“我想盘下铺子继续用她们。”姜缪抬起头,撞进他的眸,那里没有嘲讽,只有些她读不懂的深邃,“我问过了,老鸨欠了赌债,这些女子身契在官府是奴籍贯,所以才便宜,我想给她们自由,愿意留下的就学门手艺,不愿意的就给路费让她们走,再也不用被人买卖。”

宋墨的指尖在舆图上滑过,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盘楼、修缮、给她们做新衣裳。但公主有腰牌,不管需要多少随便去一个铺子支取就是。怎么又问到我面前来了。”

姜缪忽然把一直带在身上放在案上,簪身的冰凉硌得桌面发颤:“这不一样,这和那个位置无关,是我自己的事。”

宋墨指尖抚过冰凉的簪身,忽然笑了:“不必押这个。”

他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行字,递给她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带着微凉的温度:“拿着这个去,铺子会给你算便宜些。”

姜缪接过银票,上面的字迹清隽有力。

她攥着银票起身,素银簪还留在案上,像个没说出口的谢。

“谢谢你。”她走到门口时,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道,“那楼我会好好经营,赚了钱就还你。”

宋墨没抬头,只是从鼻腔里嗯了一声。直到门被轻轻带上,他才拿起那支素银簪,指尖摩挲着簪头的缠枝纹,忽然对暗处道:“十五,去告诉老鸨,让她把楼里的账本留下,尤其是近几年的往来记录。”

十五愣了愣:“少爷是说……那些关于南楚的密报?”

“嗯。”宋墨将簪子放进锦盒,“她总要自己发现些什么,才会真的信我。”

月满楼的朱漆大门重新推开时,夕阳正染红了半边天。

姜缪把十几个女子领进来,楼里的丫鬟仆妇见了,都有些发慌。管事妈妈搓着手道:“姑娘,这……这怎么安置啊?”

“愿意留下的,就留下。”姜缪站在大堂中央,看着那些怯生生的女子,声音清得像敲玉,“想学琴棋书画的,我请师傅教;想学针线女红的,我找绣娘带;不想做这些的,就跟着管事学算账,管库房。月钱照发,绝不亏待。”

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一个穿着水红衫子的女子忽然嗤笑出声:“说得比唱的好听!进了这门,还不是换个地方卖笑?”

是苏绾,月满楼的花魁,据说曾是书香门第的小姐,家道中落后被卖进来。此刻她斜倚着栏杆,眉眼间带着化不开的嘲讽。

姜缪看向她,忽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女子的活法,从来不止一种,就看你肯不肯挺直腰杆。”

“卖笑又如何?”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用琴技换钱,用美貌换钱,用脑子换钱,本质上没什么不同。不过是各凭本事讨生活,谈不上高贵,也谈不上低贱。”

苏绾的嗤笑僵在脸上。

“南楚有个羊圈,”姜缪的目光扫过满堂的人,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我在那里待了十四年,见过太多女子为了半个窝头,不得不向兵痞屈膝。可我母亲总说,身子脏了不怕,心不能脏。只要你自己瞧得起自己,就没人能踩碎你的骨头。”

她走到苏绾面前,目光坦荡得像秋水:“你若想留下,我请最好的琴师教你;你若想走,我给你足够的盘缠,让你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但我劝你留下,不是因为这楼需要你,是因为我知道,你这样的人,不该只困在男人的目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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