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身子这么差,还能行么(2/2)
直到一日,她无意间发现压在石莲下的谜语,那人和她一样痛苦迷茫,字里行间的恨和孤寂不比她少。
她解了谜语隐去身份,将自己恨意改了改,写在信纸上放回去。
第二日突然后悔,想要去拿回来,信已经被人拿走。
她怕是姜迟的眼线拿去邀功,一日日提着心等,一日日去看,一个月后那画着竹影的纸筏再次出现。
一来二去。
她在这人的指点下,学会更好的隐忍,学会了利用自己的长处。
也隐隐猜出对面是个清雅博学的男子。
她唤他老师,多了些自己道不明的情愫,她想见他。
可惜,没等到她相约见面,她就被一顶小轿送进京城,嫁入宋家。
也是那时她才知道,这两年偶尔从京城派来的教习嬷嬷让她学的都对着宋墨的喜好。
原来先太后一早留过一道不算口谕的遗照,若长公主生下女孩,就嫁给宋家做媳妇,这话本被当成先太后脑子糊涂的戏言,直到两年前姜迟非要给宋墨赐婚,再次被拒绝。
姜迟气急败坏,被人提醒想起先太后这句话。
也终于想起在南楚为质多年的妹妹。
让宋墨娶个千人睡万人骑的,既能达到羞辱的目的,也能把眼线送入宋家。
只是接回来的是她,不是母亲罢了。
好在,在姜迟眼里,她这个野种,羞辱的效果更好。
指尖抚摸着信封上的一击必中。
姜缪不知怎么,又想起宋墨在马车上也刚刚说过这话。
忙拍着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
好端端的怎么把这么不相干的两人联系在一起。
她对着镜子抚摸着眉眼。
纤眉朱唇,眼尾上挑,明明是娇艳的芙蓉,但眸中深沉如寒潭,笑意只浮在表面,像莲子入喉,清甜之下是深深的苦涩。
“嬷嬷替我梳洗更衣,衣服就穿,为了洞房备下的那件。”
赖嬷嬷大惊,“公主,您……”
“既然宋墨这么说,我怎么能毫无诚意。”
姜缪只摆手让她去准备,自己盯着院子里的积雪发呆。
更何况,这院子看着平静,藏起来的眼线日日都将她的一举一动报给姜迟。
她若再不主动过几日姜迟那,定还有一顿折辱。
……
“昏睡几日刚醒,您就眼巴巴地跑去接人,好了吧,又吐血了。”
黑脸的小厮端着汤碗,磨着牙走进房里。
可瞧见宋墨依气息浑浊,又没忍住放轻了脚步。
“大婚留她自己拜堂本就失礼,今日回宫怎能让她一人。”
“十五,你该叫醒我的。”
想起姜缪脖颈上的掌印,宋墨从书卷上挪开视线,可惜还是去晚了。
自从伤了腿,他的旧伤一到冬日寒症发作,腿上就疼痛难忍,须得喝下镇痛祛寒的汤药,这汤药喝下就会发作让人昏睡。
大多时间三五日就能醒,这次足足昏睡半月,这才错过了大婚。
“叫醒您?然后看着您少活几年?”
十五气的涨红的脸,原本黝黑的面色涨得更红:“而且说是公主,谁不知道她就是狗皇帝给咱们宋家的屎盆子,日日派人盯着都不能放心,谁管她会不会被人嗤笑。我说少爷,您还真当她是宋家的少奶奶啊。”
宋墨难得从书上抬头,正色轻斥:“十五。不可无礼,她只是个可怜人。既入了宋家的门,就是我的妻。”
“可怜,我看您才可怜,明摆着狗皇帝的美人计,这不今日刚见才多久啊,您就病了,说明她就是克您的,日后莫要理会了。”
十五埋头根本听不进去,只当自家主子药效迷了头。
直接抢走了宋墨的书,就要催着他休息。
偏这时有人扣门。
“谁这么不长眼,不知道府里的规矩吗?”
开了门,见是姜缪站在门口,身上沐浴的水汽还未退散,外面大雪纷纷,宽大的披风下隐隐能看到她内里只穿了轻纱堆积的睡裙。
十五忙错开眼,心底警铃大作。
完了刚说完的美人计,就来了。
“属下说了,军侯没空见你。”
他忙着要关门。
宋墨声音早就飘了出来。
“十五,不可无礼!”
“军侯!”
宋墨冷下眉眼:“你先退下,再多嘴我就连着你今日的错处一并罚你。”
十五自然知道宋墨说的是他早上自作主张赶走姜缪的事,见主子真动了怒气,不情不愿让出位置。
一抬头,姜缪还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冲他挑眉一笑。
见十五被气得咬紧了牙关,姜缪这才收敛神色踏进来。
一进门就被迎面的热气哄得浑身舒畅。
这屋子里通着地龙,炭火烧得足足的,地上用毛毯铺开,一屋子药香伴随着今日在宋墨身上嗅到的冷香,放眼望去,除了满柜子的书,就是一柄弯弓挂在墙上。
姜缪只站了会,就热得想要流汗,但宋墨还裹着外衫,修长的指节拢着一个汤婆子,可见身子极畏寒。
姜缪将手里端着的酒壶放下时,被桌上那碗热气滚滚的汤药吸去了目光,只闻着,她的喉咙就开始泛着苦。
宋墨随手拿起,一口喝下,又拿出帕子擦净唇角,整个动作优雅淡然,没有一丝皱眉,好似那不是苦药,而是一杯琼浆玉液。
“让公主见笑了。”
姜缪拧眉。
目光落下,停在他腰间。
宋墨身子这么差,还能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