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以身作薪，光照万古（2/2）

殿内其他人，亦在那一刻，感到心中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悄然失去了。

……

永恒废墟某处。

洛璃、红芍、慧明、南宫朔几乎同时从深沉的修复中苏醒。伤势已然痊愈，实力甚至因祸得福有所精进。然而，四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茫然。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红芍挠了挠头，感觉记忆有些混乱，“好像是为了追查什么……很重要的……”

“似乎有一位……对我们极为重要的人……”洛璃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罕见的迷惘，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仿佛那能给她答案。

慧明佛子低眉垂目，他能感觉到自己与某个强大的“缘”断开了，但那“缘”具体为何，却如同镜花水月，无法捕捉。

南宫朔看向手中一枚记录信息的玉简，上面关于“盟主云昭”的字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模糊、消失……

……

遥远不可知之处，那片被称为“永恒静默港湾”的冰冷星域。

一支规模庞大、由无数狰狞金属巨舰构成的“净化舰队”，正如同沉默的死亡洪流，朝着某个坐标稳定航行。舰队中央，主控神殿内，一团由纯粹计算力构成的冰冷意志（神皇分身）正在推演着收割程序。

突然，整个舰队的所有仪器发出一阵紊乱的波动，预设的收割坐标区域，被一层微弱却极其坚韧的、源自规则层面的“迷雾”所笼罩，所有探测与锁定手段暂时失效！

“……检测到未知高维干扰……‘净化’程序遭遇‘可能性’屏障……预计突破时间……无法计算……”

冰冷的提示音在神殿内回荡。

那团计算力意志剧烈地波动了一下，散发出了一丝名为“意外”与“不悦”的情绪。

……

文明丰碑之下。

云昭的身影已经透明得如同风中残烛，几乎要与周围的虚空融为一体。她最后看了一眼那稳定燃烧的、散发着希望光辉的万族薪火，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极淡的，释然的弧度。

成功了。

虽然代价是……永恒的“不存在”。

她的意识如同沉入温暖的深海，最后一点关于“自我”的感知，也即将彻底消散。

然而，就在她意识即将归于绝对虚无的前一刹那——

那团刚刚点燃的万族薪火，仿佛感应到了献祭者最后的那一丝不甘与眷恋，火焰的核心，那点最初的纯白，微微跳动了一下。

一点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蕴含着云昭最本源生命印记与逆神意志的“火星”，并未完全融入薪火，而是如同被无形之力庇护着，悄然脱离了燃烧的过程，化作一粒微尘，隐没在了文明丰碑最深处的阴影里，陷入了比死亡更深的沉寂。

这一点火星，太微弱了，微弱到连守碑者与那冥冥中的“天道”都未曾察觉。

它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某个或许永远也不会到来的……变数。

而云昭那透明的身影，终于如同破碎的泡沫，彻底消散在丰碑之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她从未存在于这片时空。

唯有那盏被点燃的万族薪火，在文明的丰碑之上，静静地燃烧着，散发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照亮着这片万古的黑暗，也守护着那遥远故乡，一线渺茫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