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娇妻倚门盼郎归(1/2)
日头歪到西山顶,把冷家屯的雪地染成了一片暖洋洋的金色。屯子里的炊烟比往常升得早些,丝丝缕缕,在寒冷的空气里扭成一股股灰白的柱子,像是急着召唤在外的人归家。胡安娜站在院门口那棵老榆树下,第三回踮起脚往屯口那条覆着冰雪的大道上张望。北风像小刀子似的,刮得她脸颊生疼,系着的红围巾角一下下拍打着棉袄前襟。她把手缩在袖筒里,交叠着按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那里似乎能感觉到一点不易察觉的暖意,像是揣着个温乎乎的小火炉。
林秀花从灶房窗户探出头,手里还拿着搅粥的勺子:“安娜!快进屋来!外面风硬,看呛着!”老太太的声音带着焦急,“军子那么大个人了,还能丢了不成?准是路上有啥事耽搁了!”
胡安娜应了一声,脚步却没动。她看见灰狼趴在院门坎上,老狗缺耳朵上的那块疤红得发亮,耳朵竖得直直的,鼻子不时朝着风口抽动两下——这老伙计也感应到什么了。它今天下午就躁动不安,把食盆拱得咣当响,这会儿更是眼巴巴地望着大道方向,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妈,我再等等……许是快到了。”胡安娜回头朝灶房喊,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她心里算着日子,冷志军去鄂乡满打满算也就四五天,可她却觉得比整个冬天还长。夜里躺在炕上,总觉得身边空落落的,炕席好像都宽了不少。早晨起来,会下意识地把他的棉袄拿出来烤在火墙上,等摸到冰凉的布料才回过神来。
屯口终于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在雪地里移动着,越来越近。灰狼“噌”地站了起来,尾巴像旗杆似的摇动,激动地原地转了两个圈,然后箭一般冲了出去,带起一蓬雪雾。老狗缺耳朵也跟着蹿出去,跑起来姿势有点别扭,但速度却不慢。
胡安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围巾。那身影渐渐清晰,穿着深色的棉袄棉裤,背着猎枪和行囊,走路的姿势沉稳有力,不是冷志军又是谁?只是……他好像换了双靴子,走起路来比平时更轻快些。
冷志军也远远看见了站在家门口的那抹红色。他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起来。灰狼已经扑到了他腿边,立起身子用前爪扒拉他,舌头耷拉着,哈出团团白气。老狗缺耳朵则绕着他转圈,用鼻子使劲嗅着他身上陌生的气味——那是松木、烟火、皮革和一种淡淡的、属于草原的腥膻气。
“回来了?”胡安娜迎上前几步,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她上下打量着他,见他脸上虽带着倦色,但眼神明亮,身上也齐整,不像吃了苦头的模样,心里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嗯,回来了。”冷志军走到她面前,放下肩上的行囊。他看着她被风吹得发红的脸颊和鼻尖,还有那双映着自己身影的、带着担忧和欣喜的眼睛,一路上的疲惫仿佛瞬间消散了。他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又觉得在院门口不太合适,手抬到一半,转而拍了拍沾满雪花的裤腿。
“路上还顺当?鄂温克朋友……没为难你吧?”胡安娜问着,目光却落在他腰间多出来的那把造型古朴的猎刀上,刀鞘上的银饰在夕阳下闪着微光。
“顺当。他们……都很热情。”冷志军说着,弯腰打开行囊,先从里面拿出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这是乌娜吉她阿妈给的,风干驯鹿肉,说给你补身子。”又掏出一个小巧的桦树皮盒,“里面是奶疙瘩,酸甜口的,你尝尝鲜。”
胡安娜接过东西,指尖碰到他冰凉的手,赶紧说:“快进屋!妈把炕烧得可热乎了!”
这时,林秀花也系着围裙从屋里出来了,见到儿子,眼圈一下就红了,嘴上却埋怨着:“你个死小子!还知道回来!瞅瞅这都啥时辰了?饭都快凉了!”说着就上前来帮他拍打身上的尘土雪沫,又捏捏他的胳膊,“瘦了没?在那山上能吃啥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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