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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舍命相救情谊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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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雅尔老爷子的脚踝已经肿得发亮,皮肤绷得紧紧的,泛着一种不祥的青紫色,活像刚出笼的黑面馒头被不小心泼上了蓝墨水。乌娜吉跪在雪地里,用一块柔软的獭子皮包着干净的雪团,小心翼翼地敷在那肿胀处。老猎人疼得嘴角直抽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却还硬撑着咧开缺了颗门牙的嘴笑骂道:嘿!没事儿!这把老骨头还经得住折腾!想当年让一头独眼野猪撵着屁股追了三里地,鞋都跑丢了,也没见掉块肉!他试图活动一下脚踝,立刻倒吸一口冷气,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他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睛转向正在忙碌的冷志军,那目光像是能穿透人心,冷家小子,好样的!你这枪法,又稳又准,比你爹冷潜年轻那会儿还厉害三分!你爹是快,你是狠准稳!

冷志军正用他那把猎刀削着一根鸡蛋粗的柞木枝,准备做个临时夹板。闻言,他握刀的手微微一顿,锋利的刀尖在坚韧的木头上划出一道深刻的痕迹。他想起父亲冷潜蹲在自家院里磨枪时常说的一句话:好猎人,不是看你能打中多远多小的目标,是看你在该收手的时候,能不能把枪口抬高一寸。巴雅尔大叔,他继续手上的活儿,声音平稳,那熊瞎子带着崽子,护崽心切才发狂。我那一枪,没往心口肺叶上招呼,吓退它就算了。

这就对喽!这就对喽!巴雅尔激动地一拍大腿,结果又震到了伤处,疼得他龇牙咧嘴,却还是忍不住高声赞同,山神爷在天上看着哩!杀母留崽,那是断子绝孙的缺德事儿,咱猎人不能干!那母熊也是条性命,崽子还等着它回去喂奶呢!他看向冷志军的眼神里,欣赏之外更多了几分认同。

乌娜吉一直沉默着,此刻从随身携带的皮囊里取出一个用整块鹿角雕成的小药瓶。拔开用木塞封住的瓶口,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像是陈年的松脂混合了硫磺和某种草木的辛辣。她用一根细小的骨签挑出些粘稠如蜜的黑色药膏,仔细地、均匀地涂抹在巴雅尔红肿发亮的脚踝上。药膏触及皮肤,巴雅尔忍不住了一声,但随即感到一股清凉压下了火辣辣的疼痛。是箭毒木的根,加了狼毒和岩黄连,熬了七天七夜才得这么一点,乌娜吉轻声解释,像是说给冷志军听,也像是安抚巴雅尔,以毒攻毒,消肿祛瘀最快。

回营地的路变得格外漫长。冷志军和乌娜吉一左一右,架着巴雅尔的胳膊,几乎承担了他全部的重量。老猎人显然伤得不轻,每走一步,额上的冷汗就多一层,但他嘴里却一刻不停,洪亮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像是在用往日的荣光驱散方才命悬一线的惊惧。他讲起三十多年前,如何只凭一把猎刀和过人的胆识,从七八头饿狼的包围圈里杀出一条血路;又说起有一年大雪封山,他迷了路,靠着扒开积雪找蚂蚁卵充饥,硬是在冰天雪地里撑了七天七夜,最后被族人找到时,怀里还揣着几颗省下来准备当种子的松塔。他的故事带着那个年代的粗粝与悍勇,也冲淡了三人行进间的沉重气氛。

当营地那片熟悉的、冒着袅袅炊烟的仙人柱群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时,巴雅尔突然停住了脚步,示意冷志军和乌娜吉稍等。他忍着痛,颤巍巍地伸手进贴身的狍皮袄最里层,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用油亮皮绳系着的物件,郑重地塞到冷志军手里。那是一个被摩挲得异常光滑、甚至呈现出玉质感的狼髀石(狼的膝盖骨),形状独特,隐隐能看出狼膝的轮廓。髀石表面,用极其精细的手法刻着一些神秘的、盘旋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或是部落的图腾。拿着,孩子,巴雅尔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戏谑,只有沉甸甸的真诚,这是我们鄂温克老辈人传下来的规矩。救命的交情,比大兴安岭还重。这狼髀石跟着我大半辈子了,能辟邪,保平安。今天送给你,以后你就是我巴雅尔的亲侄儿!

冷志军感到那块小小的骨头在掌心沉甸甸的,不仅是因为它本身的质地,更是因为它所承载的情谊与重量。他本想推辞,但看到巴雅尔眼中不容拒绝的坚决,以及旁边乌娜吉微微点头示意他收下的眼神,便只好将这份厚礼紧紧握在手中,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巴雅尔大叔!

他们搀扶着巴雅尔回到营地的情景,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千层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每一个仙人柱。首先冲过来的正是卓力格特,他像一头焦急的熊罴,大步流星地赶到近前,先是蹲下身,仔细查看了老友脚踝的伤势,眉头拧成了疙瘩。然后,他猛地站起身,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张开那双能勒死野狼的粗壮臂膀,结结实实地给了冷志军一个拥抱。那力量大得惊人,勒得冷志军几乎喘不过气,骨头都发出了轻微的嘎吱声,但这拥抱里蕴含的感激与激动,却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

好兄弟!我的好兄弟!卓力格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哽咽,他用力拍打着冷志军的后背,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卓力格特的亲兄弟!是我们整个鄂温克部落的亲人!你的马镫(意为家、帐篷)永远对我们敞开,我们的营地也永远是你的家!他转过身,面向闻讯聚拢过来的族人,用鄂温克语大声地、激动地讲述着刚才发生的惊险一幕,语调时而急促,时而高昂。冷志军虽然听不懂具体的词句,但从周围族人瞬间变得肃然起敬的眼神、纷纷抚胸致意的动作,以及随后爆发出的热烈欢呼声中,他明白,这是鄂温克人表达最高敬意和接纳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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