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撤离前夜(1/2)
留下的结局,可以预见。撤离,成了唯一生路。
决定做出得很快,很沉默。没有激烈讨论,只有眼神交汇间达成的共识。顾清翰通过仅存的安全渠道,联系上了南方的联络人,安排了一条经香港转道澳门的海上路线。时间紧迫得像勒在脖子上的绳索。
接下来的两天,是在一种压抑的、近乎机械的忙碌中度过的。顾清翰的公寓成了临时指挥部兼整理点。需要销毁的文件堆积如山,大多是过去几年“判官”小组的行动记录、密电底稿、联络名单。不能带走的,都必须化为灰烬。顾清翰整日守在卫生间的铁皮桶旁,一张一张地烧,跳动的火苗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纸张蜷曲、变黑、化作飞灰,像一场无声的葬礼,祭奠着过去八年浴血的岁月。空气里弥漫着焦糊的气味,粘稠而窒息。
陆震云则负责处理武器和装备。能随身携带的短枪和少量弹药仔细擦拭包裹,长武器和爆炸物则必须忍痛拆卸,分散抛弃。他动作熟练却沉默,每一件被弃置的武器,都像从他身上剥离下一部分血肉。他还需要暗中变卖一些不易携带又值钱的物件,换取路上所需的硬通货——金条和美钞。这些事只能在黑市暗中进行,每一步都冒着风险。
终于,到了撤离前夜。需要处理的杂项大多已完毕,只剩下最后一些随身行李的整理。两只不大的皮箱摊开在客厅的地板上,像两张饥饿的嘴,等待着被填满,然后奔赴未知的远方。
公寓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台灯,光线勉强照亮这一隅。窗外是沉寂的夜,没有月亮,只有远处零星几点灯火,像是窥探的眼睛。两人各自蹲在一只皮箱前,默默地往里面放置必需品。衣服、少量的药品、伪造的证件、一小袋金条……动作机械,没有人说话,只有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和偶尔关合箱盖的轻响。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压抑的寂静中,陆震云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一下。他的手伸进箱底摸索了片刻,然后,掏出了一方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颜色已有些发旧的真丝手帕。手帕的一角,用同色丝线绣着一个清秀的“翰”字。那是很久以前,在一次行动中顾清翰受伤,他用来给对方按压伤口后,顺手洗净收起来的,不知怎的,就一直留在了身边,藏在了最底层。
陆震云捏着那方柔软的手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绣字,沉默了足有半分钟。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侧脸硬朗的线条,此刻却显得有些过于紧绷。然后,他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顾清翰的皮箱前,蹲下,什么也没说,只是拉过顾清翰的手,将那方手帕有些强硬地塞进了他外套的内侧口袋。动作很快,带着点不容拒绝的粗粝。
“你的,”他声音低哑,垂着眼帘,视线落在那个微微鼓起的口袋位置,“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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