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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三身会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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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三身会面

长江的十一月,江水未冻,却已寒彻骨髓。北岸的徐州城外,黑压压的军营连绵十里,玄鸟卫的旗帜在江风中猎猎作响。南岸,金陵叛军的营寨依山而建,箭楼如林,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

李墨轩站在北岸高坡上,一身玄甲,猩红披风在身后翻卷。他手中握着一支单筒千里镜,镜筒对准南岸中军大营——那里,一个与他身形相仿的身影正走出营帐,同样一身铠甲,同样猩红披风,甚至……连站姿都几乎一模一样。

千里镜中,那张脸逐渐清晰。

七分相似。

不,是八分。

眉眼的弧度,鼻梁的线条,下巴的轮廓……如果不是那眼神中透出的阴鸷与戾气,李墨轩几乎要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就是他?”身旁,慕容惊鸿的声音嘶哑。他已卸。此刻那张与李墨轩有五分相似的脸上,满是凝重。

“是他。”李墨轩放下千里镜,“李墨尘。”

第三个替身。

沈文渊留下的最后一重保险,如今却成了最锋利的刀。

“探子回报,他麾下已有八万之众,且还在增加。”镇国公杨骁策马上坡,白发在风中凌乱,“江南世家几乎全部倒戈,漕运已被切断,粮草最多支撑半月。”

半月。

北有辽军二十万逼近山海关,南有叛军八万隔江对峙。而京城能调动的兵力,满打满算不过十五万——还要分兵防御辽军。

“陛下,”慕容惊鸿忽然道,“臣愿带三千精锐,夜渡长江,直取中军。若能擒杀李墨尘,叛军必溃。”

“不可。”李墨轩摇头,“他既敢称帝,必有防备。况且……”

他看向南岸:

“我要先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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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黎明,江上雾气弥漫。

两艘战船在江心相遇,船头相隔十丈。李墨轩独自立于船首,未着铠甲,只一身玄色常服。对面船上,李墨尘同样一身常服,负手而立。

晨雾中,两张脸隔着江水对望。

“像吗?”李墨尘忽然开口,声音清朗,却带着戏谑,“他们都说,我们像孪生兄弟。”

“你不是我兄弟。”李墨轩平静道。

“当然不是。”李墨尘笑了,“我是真太子,你是替身——沈文渊的私生子,一个用来吸引火力的傀儡。”

他向前一步,解开衣襟,露出左肩。

晨光穿透雾气,照在那处皮肤上——赤红色的凤凰胎记,与李墨轩肩上那块,分毫不差。

“看见了吗?”李墨尘的笑容愈发得意,“我也有。而且我的更真——因为这是天生的,不是刺上去的。”

李墨轩瞳孔微缩。

他肩上的胎记,确实是刺青。幼时沈文渊说,那是“天命所归”的印记,要用朱砂刺入,永不消退。他一直信以为真。

“不信?”李墨尘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高高举起,“再看看这个。”

那是一枚蟠龙玉佩,雕工精致,玉质温润——与李墨轩那枚“太子印信”,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背面刻的不是“如朕亲临”,而是“天命永祚”。

“父皇留给我的。”李墨尘的声音在江面上回荡,“他说,持此玉佩者,即为太子。李墨轩,你的那枚呢?是不是沈文渊仿造的赝品?”

李墨轩握紧拳头。

他的玉佩,确实在沈文渊的密室中发现。如果李墨尘的玉佩是真的……

“还有,”李墨尘继续加码,“我记得三岁那年,父皇带我去御花园捉蝴蝶,我不小心摔进池塘,是父皇跳下去救我。我记得五岁那年,母后教我写字,第一句写的是‘天下为公’。我记得七岁那年……”

他一桩桩,一件件,说着只有太子才能经历的往事。

有些,李墨轩也记得——沈文渊教过他。有些,他从未听说过。

“现在你明白了吗?”李墨尘眼中闪过讥诮,“你所有的记忆,都是沈文渊灌输的。你所有的身份,都是伪造的。而我——才是真正的太子遗孤,才是该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

江风呼啸。

李墨轩沉默良久,忽然问:“那你为何现在才现身?”

李墨尘的笑容一滞。

“为何不在我登基之前?”李墨轩继续问,“为何不在朝局未稳之时?为何要等到我平定西北、推行新政、收服人心之后,才跳出来说你是真太子?”

“因为……”李墨尘咬牙,“因为我被周世昌囚禁了二十年!”

“周世昌?”

“对!”李墨尘眼中涌出恨意,“当年沈文渊将我托付给江南挚友,但那挚友被周世昌收买,将我软禁在金陵别院。周世昌要用我来制衡你,等到时机成熟,就扶我上位,他做摄政王!”

他说得咬牙切齿,情真意切。

但李墨轩不信。

一个字都不信。

“既然周世昌已死,”他淡淡道,“你为何还要兴兵?为何不直接来京城,与我当面对质?为何要让江南百姓陷入战火?”

“因为你不配!”李墨尘嘶声道,“你一个替身,一个赝品,窃居帝位三月,已是僭越!我要用刀剑夺回属于我的东西,让天下人知道——谁才是真龙!”

话音落,他猛地挥手!

南岸突然响起震天战鼓!无数战船从雾气中冲出,直扑北岸!

“放箭——!”北岸传来杨骁的怒吼。

箭雨如蝗!

江面顿时陷入混战。

李墨轩的船急速后退,玄鸟卫的战船上前接应。而对岸,李墨尘站在船头,放声大笑:

“李墨轩!三日后,我会踏平徐州!然后北上,取你首级祭旗!”

“这江山,该物归原主了!”

---

当夜,徐州大营。

“陛下,伤亡统计出来了。”杨骁脸色铁青,“折损战船十七艘,将士八百余人。叛军伤亡……不过三百。”

以多打少,却伤亡倍于敌军。

这不是兵力问题,是士气问题——当士兵们看到对岸那个与皇帝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听到“真太子”的宣称,军心已经开始动摇。

“必须斩首。”慕容惊鸿沉声道,“只要李墨尘一死,谣言不攻自破。”

“怎么斩?”杨骁苦笑,“他身边至少有三百死士,营寨戒备森严。我们连靠近都难。”

慕容惊鸿沉默片刻,忽然道:“臣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抓一个知道真相的人。”慕容惊鸿眼中闪过寒光,“李墨尘身边,一定有当年伺候太子的旧人。只要抓到一个,就能揭穿他的谎言。”

“谁?”

“王德福。”慕容惊鸿吐出三个字,“当年东宫的总管太监,太子薨后神秘失踪。如果李墨尘真是太子遗孤,王德福一定在他身边。”

李墨轩看向他:“你能抓到他?”

“臣可以试试。”慕容惊鸿单膝跪地,“请给臣一夜时间。”

李墨轩盯着他看了许久,缓缓点头:“好。但记住——我要活的。”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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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慕容惊鸿带着十二名玄鸟卫精锐,乘着小船悄然渡江。

他们选择的渡江点在下游三十里一处险滩,水流湍急,无人设防。十二人皆是水中好手,悄无声息地游过长江,在夜色掩护下潜入南岸。

叛军大营依山而建,外围警戒森严,但中军大营却相对松懈——显然,李墨尘不认为有人敢深入敌营。

慕容惊鸿如狸猫般翻过栅栏,躲过三队巡逻,靠近中军大帐。帐内灯火通明,隐约传来说话声。

“……王公公,您说,李墨轩会上当吗?”是李墨尘的声音。

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陛下放心,老奴已经将当年太子的习惯、喜好、往事,都教给您了。那李墨轩虽然也学过,但绝对没有您记得真切。明日阵前,您再抛出几件秘事,他必露破绽。”

王德福!

慕容惊鸿眼中精光一闪,打了个手势。十二名玄鸟卫迅速分散,包围大帐。

就在这时,帐内突然响起第三个人的声音:

“王公公,您真的确定……他是真太子?”

这声音……

慕容惊鸿浑身一震——是秦昭雪!

她怎么在这里?

“长公主何出此言?”王德福的声音有些慌乱,“老奴伺候太子二十年,难道还会认错?”

“就是因为您伺候太子二十年,我才怀疑。”秦昭雪的声音很冷,“如果他是真太子,为何我在宫中从未见过他?为何沈文渊从未提过他?为何……”

“够了!”李墨尘厉声打断,“昭阳,朕念你不知情,不与你计较。但你若再胡言乱语,别怪朕不念兄妹之情!”

“兄妹?”秦昭雪笑了,笑声里满是讥讽,“李墨尘,你真以为……我是你妹妹?”

帐内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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