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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夺器·点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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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夺器·点杀

冰冷。窒息。无边的黑暗。宛如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黑暗中,弥漫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每一丝风都像是幽灵的叹息,在耳边低语。破旧的路灯在寒风中摇曳不定,发出昏黄而闪烁的光,时不时投下奇形怪状的影子,仿佛隐藏着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一切。远处的老房子,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窗户里透出的微弱灯光,像是诡异的鬼火,忽明忽暗。突然,一声尖锐的猫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让人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即将从黑暗中浮现……

意识在浑浊的河水中沉浮,如同随波逐流的枯叶。每一次试图挣扎上浮,都被肋间撕裂的剧痛和肺叶火烧般的灼痛狠狠按下。冰冷的河水贪婪地掠夺着体内最后一丝热量,沉重的湿衣如同鬼手,拖拽着他不断下沉。

不能死…还不能死…

一个执拗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风中残烛最后的光芒,死死支撑着沈墨轩即将涣散的意识。他胡乱蹬踏着双腿,仅存的手臂凭着本能向上划动。

“哗啦——”

一声微弱的水响。他的头终于艰难地冒出了水面。冰冷潮湿的空气涌入火烧火燎的喉咙,引发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咳出的河水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贪婪地喘息着,视线因缺氧和剧痛而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自己正处于一段废弃的河道。两岸是倾斜的、布满粘滑苔藓的石壁,上方隐约可见歪斜的木桩和坍塌的棚屋轮廓。这里似乎是码头区边缘某处早已废弃不用的旧驳岸,被遗忘在城市繁华的阴影里。

远处,码头西区的火光依旧映红了一片天穹,但喧嚣和混乱似乎稍有平息,只剩下零星的火点和水龙队救火的呼喊声隐隐传来。

暂时…安全了?

沈墨轩不敢怠慢,用尽最后力气,手脚并用地爬上一处略微平坦、堆积着腐烂垃圾的泥泞河岸。身体一离开水面,刺骨的寒意便如同万千钢针般狠狠扎来,让他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磕碰得咯咯作响。

他瘫在冰冷的泥地里,像一条离水的鱼,大口喘息了许久,才勉强积攒起一丝力气,检查自身的状况。

糟糕透顶。

肋下的伤口经河水浸泡,边缘发白外翻,隐隐有化脓的迹象,每一次呼吸都带来钻心的抽痛。身上遍布着刀口、灼伤和擦碰的淤青,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脑海深处,星瞳过度使用的反噬如同余烬未熄的火山,持续散发着灼热的隐痛和眩晕。内力早已枯竭,丹田空空荡荡,那枚“金种”也沉寂下去,只传递出极度虚弱和畏惧的悸动。

但他还活着。而且…

他的左手,依旧死死地、僵硬地攥着那个牛皮挎包。即便在昏迷和濒死的挣扎中,也未曾松开。

沈墨轩挣扎着坐起身,背靠着一根冰冷腐朽的木桩,再次解开了挎包。浸水的油纸被小心剥开,里面的东西显露出来——信件、银票,以及那几枚沉甸甸的令牌。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刻有“幽冀”字样的那枚令牌上。冰冷的金属触感,似乎比河水更加刺骨。

幽州…冀州…边镇…军械…

这些词在他的脑海中疯狂碰撞,交织出一张巨大而危险的网络。三爷的触手,竟然已经伸得如此之远?勾结边镇,走私军械…这已不仅仅是江湖帮派的黑市买卖,这是抄家灭族的滔天大罪!

自己无意间撞破并搅黄了这场交易,夺走了这关键的证据…三爷此刻,恐怕已不仅仅是愤怒,而是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杀机之中!他必将动用一切力量,在自己将这些证据捅出去之前,将自己碎尸万段!

危机非但没有解除,反而升级到了更加恐怖的程度!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汴京城,甚至整个河南路,恐怕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去哪里?能去哪里?

投靠赵元瑾?脑海中瞬间闪过雷烈那冰冷充满杀意的眼神和沉船坞的官银。此路不通,甚至是自投罗网。

寻找柳含烟?那个女人的心思比三爷更加难测,与她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天下之大,竟似无处可去。

一股深切的茫然和冰冷的绝望,如同脚下的河水般蔓延上来,几乎要将他的意志彻底淹没。

就在这时——

“咕噜噜…”

一阵极其不合时宜的、响亮的肠鸣,从他空空如也的腹部传来。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汹涌的、几乎要烧穿胃壁的饥饿感。

饥饿和干渴,这些最原始、最直接的生存需求,如同两把锋利的锉刀,瞬间锉掉了那些纷乱复杂的思绪和绝望,将最残酷的现实摆在了他的面前。

活下去。先想办法活下去。就在今晚,就在此刻。

他需要食物,需要清水,需要处理伤口,需要干燥的衣物,需要一个能暂时避开追捕的藏身之所。

沈墨轩深吸一口冰冷潮湿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如同受伤但依旧警惕的孤狼,扫视着这片废弃的河岸。

这里堆满了从上游冲下来的各种垃圾——破船板、烂渔网、废弃的家什、甚至还有动物的尸骸,散发着浓烈的腐臭。但在这些废弃物中,或许…

他的目光锁定在几个被冲上岸边、半埋在淤泥里的破瓦罐。他挣扎着爬过去,用手指挖开淤泥。其中一个瓦罐里,竟然还残留着少许相对干净的雨水!虽然带着土腥味,但足以解燃眉之急!

他贪婪地小口啜饮着冰冷的雨水,如同饮下琼浆玉液。干渴得到些许缓解,但饥饿感更加凶猛。

他继续搜寻。在另一堆腐烂的芦苇丛下,他发现了几株野生的、带着泥根的荸荠!虽然瘦小,却是能果腹的东西!他甚至不顾一切地挖出一些看似柔软的芦苇根,塞进嘴里咀嚼,那苦涩的汁液和纤维感,此刻也成了维持生命的重要补给。

食物和水暂时缓解了最急迫的危机。他找到一处相对背风的凹陷处,撕下身上还算干净的里衣碎片,用最后一点雨水清洗了肋下最严重的伤口,然后咬紧牙关,用那柄淬毒的攮子(幸好还在)的刀柄,将伤口周围一些明显腐烂的坏肉硬生生剜掉!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晕厥,额头上冷汗如浆涌出,但他死死咬着一段枯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做完这一切,他几乎虚脱。但伤口处理后的刺痛,反而带来一种诡异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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