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破而后立,规矩方圆(1/2)
他迈步而入,一股混杂了腐朽木料与陈年尘埃的霉味扑面而来,呛得人鼻腔发酸。
院内早已是荒草丛生,没了半点人烟。
栽种的桃树早已枯死,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如同鬼爪般,在阴冷的夜风中张牙舞爪。假山倾颓,池水干涸,只有那铺满了青苔的石板路,还依稀能辨认出当年的路径。
这里,便是他名义上的……家。
苏文渊没有点灯,只是借着清冷的月光,一步一步地,走在这片早已物是人非的故土之上。他的脚步很轻,很慢,生怕惊扰了沉睡于此的亡魂。他的脑海,在这座充满了悲伤与记忆的宅院里,仿佛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
一个同样身穿青衫,意气风发的年轻男子,在这院中舞剑,剑光如虹,引得满树桃花为之飘落。
一位温婉如水的绝代佳人,曾在那池边的亭台里抚琴,琴音悠悠,醉了整个长安的春风。
那是他的父亲,苏世安。
母亲,奉明月。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温情,涌上心头。他体内的气血,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体内那滴与他融为一体的真龙精血,在这一刻更是发出了阵阵低沉的龙吟,在与这片血脉相连的土地,进行着一场跨越了时空的对话。
他缓缓地走到被蛛网覆盖的主屋之前,伸出手,轻轻地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房门。屋内陈设依旧,只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他甚至能想象出,父亲当年便是在这张书案之上,奋笔疾书,写下了一篇篇震惊世人的雄文。
他站在门口,对着空无一人的主位,恭恭敬敬地跪地,行了一个最真诚的三拜九叩大礼。
“父亲,母亲。”
“孩儿……回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哽咽。
二十一年的冤屈,二十一年的漂泊。
在这一刻,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都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然而,就在他即将直起身子的那一瞬。
一股极致的,冰冷刺骨的危机感,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轰——!”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整个苏家旧宅的四角,冲起了四道颜色各异,却又同样夹杂无尽杀机的光柱。
青、白、赤、黑,四道光柱冲天而起,在宅院的上空交织、汇聚,瞬间便形成了一座由符文构成的四象绝杀大阵。
大阵如同一只倒扣的琉璃巨碗,将整座宅院,连同其内的所有生机与气息,都彻底地与外界隔绝了开来。
“不好!”
苏文渊的心猛地向下一沉。他想也不想,体内的磅礴浩然正气轰然爆发,化作一道玉色的光华护住周身。身形如离弦之箭,朝着那尚未完全合拢的阵法出口,冲天而去。
然而,为时已晚。
一道满是戏谑与冰冷意味的苍老声音,如同鬼魅般,从那合拢的光幕之上,悠悠传来。
“苏状元,既然回家了。”
“……又何必急着走呢?”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象绝杀大阵的光芒猛然大盛,最后的一丝缝隙也彻底闭合。一股无可匹敌的禁锢之力,从天而降,硬生生地将苏文渊冲天而起的身形,给压回了地面。
苏文渊脸色一白,只觉得一股泰山压顶般的恐怖威压,作用在自己的身上,连体内的文武血气,都运转得滞涩了几分。
他缓缓地转过身,眼神如同万年不化的寒潭,冷冷地看向了院墙之上,那不知何时悄然出现的三道身影。
左边一人,身穿一袭宽大的黑色道袍,手持一柄拂尘,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身上散发着扭曲空间的恐怖道韵。
右边一人,则是一名身材魁梧如铁塔,浑身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皮甲的壮汉。古铜色肌肤之上纹满了狰狞战纹,他的手中提着一柄血色巨斧,那股从尸山血海之中淬炼而出的磅礴血气,几乎要凝为实质。
而站在最中央的,则是一位与苏文渊穿着同样的衣服的老者。他的面容清癯,手持一卷竹简。身上同样散发着一股磅礴的浩然正气,但那股正气之中,却夹杂着一丝酷烈与偏执的法家意味。
三位,第五境的绝世强者!
他们竟不惜联手,在这天子脚下,布下绝杀大阵,只为对付他一个年仅二十的后辈!
好大的手笔!
“李家……还真是看得起我。”苏文渊缓缓地直起身,将嘴角那丝因为气血翻涌而溢出的血迹,轻轻拭去。
他的眼神冰冷,杀意弥漫,嘴角满是无尽的嘲讽。
“苏状元,果然是人中龙凤。死到临头,竟还能如此镇定。”那名儒袍老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冰冷地说道。
“老夫,前刑部尚书,王不舍。今日特来为苏状元,送行。”
“王不舍?”苏文渊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十六年前,家父一案,最终定罪的卷宗之上,便是你的签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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