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将计就计（2/2）

当夜，月黑风高。

如月估摸着夜深人静，悄悄溜出住处，熟门熟路地走向书房外间。那碗凉透的参汤，依旧放在角落的茶几上，似乎无人理会。她心中窃喜，左右张望，见无人注意，便迅速上前，端起那碗，打算找个僻静处倒掉。

然而，她刚端起碗，还没来得及转身，黑暗中突然响起一声冷喝：“如月！深更半夜，你在此做甚！”

如月吓得浑身一颤，碗差点脱手。她猛地回头，只见赵怀安如同铁塔般矗立在门口，眼神锐利如鹰隼，哪里还有半分白日的“松懈”？他身后，还跟着几名持刀侍卫。

“我……我见这汤凉了，怕放着碍事，想……想拿去倒掉。”如月强自镇定，但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她。

“倒掉？”赵怀安一步步逼近，气势逼人，“殿下病重，所有入口之物都需严查！这碗汤，本统领要亲自查验！”说罢，他不由分说，一把从如月手中夺过汤碗。

如月脸色瞬间煞白，下意识地就想抢夺：“这是贵妃娘娘赏赐的参汤，你……你不能……”

“贵妃娘娘的赏赐，更该小心保管才是。”一个平静却带着冷意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如月循声望去，只见林夙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门口，他面色苍白，眼神却异常清明冷静，正静静地看着她。

“林公公？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如月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林夙的出现，意味着她早已被盯上了！

“咱家为何不能在此？”林夙缓缓走进来，目光扫过那碗参汤，又定格在如月惨白的脸上，“如月姑娘，这碗参汤，自你送来后，殿下未曾动过一口，一直放在此处。你为何早不倒，晚不倒，偏偏在殿下病危、东宫上下乱成一团之时，深夜前来，急着要把它‘倒掉’？”

“我……我只是一时忘了，现在才想起来……”如月语无伦次。

“忘了？”林夙冷笑一声，“还是说，你怕这碗汤里，留着某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被人查出来？”

“你血口喷人！”如月尖声叫道，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这汤是贵妃娘娘所赐，怎会有问题？定是你们伺候不力，让殿下染了恶疾，如今想栽赃于我！”

“栽赃？”林夙不再看她，转向赵怀安，“赵统领，劳烦你亲自将这碗汤，还有从如月住处搜出的东西，一并呈给程太医，仔细查验。另外，芸娘那边请的宫外郎中，应该也已到了角门等候，可让他一同参详，以保公正。”

原来，就在如月被赵怀安拦住的同时，林夙早已安排的人手，已拿着从冯静那里弄来的钥匙，悄悄潜入如月的房间，进行了秘密搜查！而宫外的郎中也已被接到附近，随时准备进行第三方验证，以防太医院有人被收买或迫于压力不敢说真话。

如月听到“从如月住处搜出的东西”几个字，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她知道自己完了。她藏在自己妆匣夹层里的那个小巧的、还剩少许白色粉末的瓷瓶，肯定已经被找到了。

赵怀安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命人将她捆缚看押起来，然后亲自端着那碗参汤，带着搜查到的瓷瓶，快步走向程太医的住处。

林夙没有跟去，他站在原地，看着如月被拖走时那绝望而怨毒的眼神，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有一种沉重的疲惫和更深的忧虑。

证据是拿到了，如月这个棋子也拔除了。但真正的幕后主使——周贵妃，乃至可能牵扯的二皇子，依然安然无恙。而且，太子还危在旦夕，解药“七叶莲”尚无着落。

更大的风暴，恐怕才刚刚开始。皇帝的态度，各方的反应，以及如何尽快拿到七叶莲……每一桩，每一件，都关乎太子的生死和东宫的存亡。

他抬头望向太子寝殿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却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殿下，第一步棋，我们走赢了。但接下来的路，更险，更难。

您一定要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