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线索指向（2/2）

小林子迟疑了一下，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殿下，赵统领查明的线索，确实都指向二皇子。但是……奴才总觉得，此事或许并非表面看来那么简单。”

“哦？”景琰挑眉，“你怀疑另有其人？”

“奴才不敢妄下论断。”小林子低下头，“只是觉得，二皇子殿下若真要行此事，为何会用特征如此明显之人？事后又如此迅速地将人藏匿或处理，反倒显得……有些刻意。仿佛生怕我们查不到他头上一般。”他停顿了一下，斟酌着用词，“而且，那日秋祭，三殿下似乎也格外关注殿下您的车驾……”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传达。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太子与二皇子斗得两败俱伤，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

景琰眸光一凝，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小林子的怀疑，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他并非没有想到过三皇子萧景哲，只是二皇子的嫌疑太大，太直接，几乎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现在经小林子一提，他才惊觉，自己那位总是面带微笑、看似与世无争的三皇弟，似乎从未远离过风暴中心，却总能巧妙地置身事外。萧景哲的母族是清流文官，最擅长的便是口诛笔伐和暗中筹谋，与二皇子母族周家的军伍直接风格截然不同。

如果……这是三皇子设下的局，故意留下指向二皇子的线索，挑起东宫与二皇子的死斗呢？

这个念头让景琰背后生出一层寒意。若真如此，那隐藏在幕后的黑手，心思之深沉、手段之狡诈，远比嚣张的二皇子更为可怕。

“你的顾虑，不无道理。”景琰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却是警惕，“看来，这潭水比朕想的还要深。”

他看向小林子，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有赞赏，也有倚重：“宫内诸事，尤其是宦官之间的消息流转，朕不便过多直接插手。追查胡三下落和监视二皇子府由赵怀安负责。至于其他方向……特别是三皇子那边，以及宫内可能存在的其他眼线，还需你多加留意。”

“奴才明白。”小林子躬身应道，“奴才定会小心探查，绝不敢辜负殿下信任。”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宫女送茶点进来。小林子立刻收敛了所有神情，退后一步，重新变回那个低眉顺目、毫无存在感的小太监，仿佛刚才那个冷静分析、提出关键疑虑的人从未存在过。

宫女放下茶盏，悄无声息地退下。

景琰端起微烫的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清俊的眉眼。他心中的疑云并未散去，反而更加浓重。明确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隐藏在迷雾后的毒蛇，不知何时会吐出信子。

小林子的提醒像一根刺，扎进了他的心里。他对两位皇弟的认知，需要重新审视。而这场调查，似乎才刚刚开始触及冰山下的一角。

他抿了一口茶，目光透过窗棂，望向依旧阴沉的天色。

这深宫之寒，远不止于刀刃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