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海平线外的阴影（1/2）

新朝雅政的诏令如同春雨，悄然润泽着统一不久的帝国南北。贯通南北的驰道在格物院最新勘测技术与数十万民夫的汗水下艰难地向北延伸；减免税赋、鼓励耕织的政策让饱经战火的北方大地渐渐恢复生机；各地劝学堂的琅琅读书声中，开始夹杂着简单的算学与格物常识。一种前所未有的向心力，正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缓慢而坚定地凝聚。

然而，太师府澄心堂内的气氛，却因那两份来自草原与海外的急报，而少了几分新政推行的从容，多了几分深沉的思虑。

草原兀术的异动，在林默意料之中。枭雄之辈，岂会久居人下？韩擒虎在北境陈列的兵马与定期举行的威慑性秋操，如同悬在黑狼部头顶的利剑，让兀术膨胀的野心不得不暂时收敛，贡赋重新变得“准时”，吞并周边部落的行动也转入了更隐蔽的地下。但林默知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草原的平衡依旧脆弱。他授意暗影卫，加紧对草原各部落的渗透与分化，尤其是对那位被扶持上台、性格相对懦弱的赫连昌，给予了更多的“关注”与支持，使其成为制衡兀术的重要棋子。

相较于草原这盘看得见的棋局，海外那片未知的南方大陆，以及那个传说中的“巨石黄金之国”，更像是一团迷雾，让林默感到一种难以把握的不确定性。

夷洲基地派出的、由三艘新式海船组成的探索舰队，沿着那片新大陆（澳洲）的东海岸，小心翼翼地向南航行。他们遵照林默“谨慎接触、搜集信息”的指令，尽量避免与沿岸土着发生冲突，多用贸易和文化交流的方式获取情报。随着航程的深入，带回的消息也越来越具体，也越来越令人心惊。

他们确认了那片大陆的广袤远超想象，东海岸地势相对平缓，丛林密布，部落众多，文明程度不一。而关于南方“巨石黄金之国”的传闻，在多个部落的口中得到了交叉印证。据称，那是一个拥有庞大石头建筑、掌握着精湛金属加工技术（尤其是黄金）、并有着严密社会组织的强大国度。甚至有土着提到，那些“南方人”拥有巨大的、能在海上航行的“木屋”（疑似大型船只），并曾与更西方的“皮肤黝黑、卷发”的族群进行贸易或发生过冲突。

“皮肤黝黑、卷发”？林默听到这个描述时，眉头紧锁。这与他所知的中原、草原、乃至东南亚人种特征皆不相同。难道这片大陆并非与世隔绝？已经存在与其他遥远文明的联系？那个“巨石黄金之国”，是否就是后世所知的某种古代文明？其技术水平和军事实力究竟如何？

这一切，都充满了未知。而未知，往往意味着风险。

“太师，探索舰队请示，是否尝试寻找通往那片‘黄金之国’的航线，进行正式接触？”侯三呈上夷洲基地转来的最新奏报。

林默沉吟良久。主动接触，可能带来机遇，也可能引来灾祸。以帝国如今初定，百废待兴的局面，实在不宜再开启一条充满变数的战线。但若一味回避，坐视一个可能存在的强大文明在卧榻之侧发展，将来恐成心腹大患。

“告诉夷洲基地和探索舰队，”林默最终做出了决断，“暂不进行官方性质的正式接触。继续以南洋商队的身份，在东部沿海部落中活动，尽可能多地搜集关于南方的一切信息——风土人情、物产资源、军事力量、社会结构，尤其是他们与其他文明交往的情况。同时，选派精干人员，学习当地语言，尝试绘制更精确的南部海岸线海图。所有行动，以不暴露我方真实身份和实力为前提。”

这是最稳妥的策略，在自身实力足够强大、对对方有足够了解之前，保持低调，积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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