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蛛丝马迹（1/2）

格物院仓库遇袭的消息，被林默以强力手腕暂时压了下去，并未在民间引起太大波澜。但在建康城的权力阶层中，这无异于一场无声的地震。太师府所属的暗影卫、刑部以及京兆尹的人马，如同被惊动的蜂群，以仓库遇袭地点为中心，向着城市的各个角落迅速蔓延开来。城门加强了盘查，夜间实行了部分区域的宵禁，一些平日里游手好闲、或有江湖背景的人员被秘密带走询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感。

澄心堂内，烛火彻夜未熄。林默听着侯三关于搜查进展的汇报，面色平静，唯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冷厉。

“俘虏受刑不过，昨夜已毙命。死前依旧没有吐出主使，但其牙缝中藏有剧毒，应是死士。”侯三语气凝重，“从其使用的淬毒匕首式样，以及逃脱时使用的某种罕见迷烟成分来看，确实与江南‘影煞门’有关。这个门派行事诡秘，擅长刺杀与刺探，据传与多个世家有不清不楚的联系。”

“影煞门……”林默轻轻敲击着桌面，“沈家倒台，他们背后的势力坐不住了？还是……另有其人？”

“目前线索指向几个方向。”侯三继续道，“其一，是江南残余的、与沈家关系密切的几家，他们可能狗急跳墙，意图破坏格物院，扰乱新政。其二，可能与宫中某些……对太师不满的旧人有关。其三，”他顿了顿，“北朝细作也有可能，他们一直试图获取我们‘惊雷’之秘。”

“都有可能。”林默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慕容克在灰岩堡碰壁，难保不会使出这种下作手段。但无论是谁，既然伸出了爪子，就要有被剁掉的觉悟。”他转过身，“加大对‘影煞门’的追查力度，撬开所有可能知情者的嘴。同时，对格物院、军器监、神机营等重要地点，增派守卫，内部人员进行一次秘密甄别。尤其是那些能接触到核心技术的工匠和学员。”

“是！”侯三凛然应命。

接下来的几天，建康城表面依旧繁华，暗地里却是风声鹤唳。数名与“影煞门”有过接触的江湖人士、几家与沈家过往甚密的商号管事被秘密拘捕。刑部大牢里，审讯日夜不停。一些陈年的、涉及官员与江湖势力勾结的旧案被重新翻出，牵连范围似乎在不断扩大。

这种雷厉风行、不计牵连的清查，让许多原本心存侥幸的势力感到了刺骨的寒意。他们意识到，林默并非只会对外用兵，对内同样手段酷烈，绝不会容忍任何潜在的威胁。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来自草原的兀术使者团，历经跋涉，终于抵达了建康。使者团规模不大，但带来了丰厚的贡品——数百匹良马、大量的皮毛、以及一些草原特有的药材。使者首领是兀术的一位族叔，态度极其恭顺，在呈上盖有黑狼部大印的称臣国书后，更是代表兀术提出了一个请求：希望南朝能派遣精通政务和军务的“能吏”，前往黑狼部，帮助兀术“整顿部务，习天朝礼仪”，并“指导”如何更好地应对赫连铁勒与北朝的威胁。

这一请求，意味深长。这几乎等同于请求南朝直接介入黑狼部的内部事务，标志着兀术在经历了生死危机后，对南朝的依赖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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