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敌后风暴（1/2）

民国二十七年六月二十九日，黄昏。仙霞岭“黑龙潭”联军总指挥部，气氛凝重如山雨欲来。东线，“利刃”突击兵团初战告捷的喜悦尚未消散，李慕华破译的关于日军“崩浪”主力将按计划对仙霞岭实施“向心攻击”的密电，以及保卫部发现新加入的工人义勇军中存在可疑人员的报告，如同两道猝然而至的闪电，劈开了短暂的宁静。外部大军压境的威胁与内部潜藏的隐患交织，将联军推向了风暴眼的中心。如何应对这前所未有的内外交困之局，考验着指挥部的每一根神经。

指挥部内，汽灯的光芒在人们凝重至极的脸上跳动。宋希濂、周明远、吴觉农、冯子材、王新民、李慕华、徐锐、王民生等核心成员，以及各纵队主官、参谋、政工、保卫、后勤骨干，及侨领陈嘉佑先生等近六十人齐聚。刚刚取得东线小胜的轻松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大战将至的压抑和内部出现杂音的愤怒。

宋希濂面沉似水，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全场，声音低沉而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东边刚挠了鬼子一下，背后的狼烟就点起来了！鬼子亡我之心不死，‘崩浪’主力转头就要扑向咱们的家门口！这还不算，家里头，可能还混进了沙子！内外夹攻，是想把咱们彻底碾碎！今天这会，不议虚的，就定三件事：第一，这仗怎么打？第二，家里的沙子怎么清？第三，怎么稳住阵脚，度过这场劫难！每个人都掏心窝子说话，但要快，鬼子不给咱们多少时间了！”

徐锐首先起立，语气严峻地汇报内部审查情况：“总指挥，政委，各位同志。根据初步调查和秘密监控，新近加入的‘沪杭工人抗日义勇军’成员中，确有两名人员身份存在重大疑点。一人自称是印刷工人，但手掌无长期操持器械形成的硬茧，反有持枪痕迹，且对其自称工作过的印刷所情况语焉不详。另一人自称流亡学生，但其行李中发现可疑的密写药水残留和无法解释的巨额法币。二人均与杨志华先生非直接相识，是途中加入。目前已被暗中控制，正在进行隔离审查。杨志华先生本人对此极为震惊和愤慨，主动要求配合调查。”

李慕华紧随其后，补充敌情研判，指向地图：“综合多方情报印证，日军‘崩浪’行动绝非虚张声势。其投入兵力包括：重新补充整备的池田旅团主力、新调来的关东军一部（擅长山地作战）、以及配属的重炮联队和航空兵分队，总兵力预计超过一万五千人，规模空前！其战术明确为多路并进，向心突击。主攻方向很可能是我根据地东面的‘鹰愁涧’、南面的‘黑虎山’以及东北方向的‘樟树岭’隘口，企图将我主力压迫于‘黑龙潭’核心区域，聚而歼之。攻击发起时间，预计在三日之内！”

冯子材副指挥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带着颤抖：“一万五千人！还有重炮飞机！这……这简直是泰山压顶啊！我军满打满算，加上伤员，能战之兵不过八千，这……这怎么守？”

王新民副指挥虽面色凝重，但语气坚定：“冯副指挥，敌强我弱是事实，但仙霞岭山高林密，工事经营日久，并非无险可守！况且，‘利刃’兵团在外，可袭扰敌后，使其不能全力进攻。只要战术得当，将士用命，未必不能一战！”

周明远政委目光锐利，沉声道：“老冯的担心是现实，新民的决心是可嘉！当务之急，是稳定内部，统一思想，精准施策，粉碎围攻！内部隐患必须立即、坚决、干净地清除，绝不能让其成为决堤的蚁穴！对杨志华先生及绝大多数真心抗日的义勇军队员，我们要信任、团结、依靠。对确凿的敌特分子，必须严厉惩处，以儆效尤！同时，要立即进行全军动员，讲清形势之严峻与出路之所在，坚定抗战到底的信心！”

吴觉农特派员冷静分析战术：“日军兵力虽众，但山地作战，重兵集团难以展开，补给线长，易受袭扰。我军宜采取‘要点固守，机动驰援，阵地防御与游击袭扰相结合’的战法。依托核心阵地，节节抗击，消耗敌有生力量。同时，命令‘利刃’兵团，加大在敌后破袭力度，重点打击其后勤补给、炮兵阵地、指挥系统，迫其分兵，缓解正面压力。”

陈嘉佑先生激动表示：“值此危难之际，海外侨胞必与国内同胞共存亡！急需何物，老夫即刻去电，便是倾家荡产，也要支援前线！”

会议争论极其激烈，焦点集中于：是分兵把口还是集中兵力？内部肃反的尺度如何把握？如何有效发挥“利刃”兵团作用？悲观情绪与决死信念激烈碰撞。

宋希濂静听各方意见，目光死死盯住沙盘上敌军可能进攻的箭头，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般压在他的肩头。突然，他猛地抬头，眼中爆射出决绝的光芒，斩钉截铁地决断道：“鬼子想一口吞了咱们，是痴心妄想！家里的沙子，必须现在就挖出来！我们的方针是：内肃奸顽，外御强敌，固守要点，内外夹击，血战到底！”

他具体部署，条理清晰，手段凌厉：“一、立即启动‘清风’行动，彻底肃清内部隐患！ 徐锐！”

“到！”徐锐霍然起立。

“由你全权负责！对那两名高度可疑人员，立即进行突审，要讲究策略，获取口供！若证据确凿，确系敌特，经指挥部批准，就地公开审判，明正典刑，以安定军心，震慑潜伏者！对杨志华先生及义勇军其他人员，在审查清楚前，采取保护性措施，但需讲明政策，消除隔阂。其技术人才，可酌情使用，加强监控。全军立即进行一次秘密而迅速的政治审查和忠诚教育，确保内部纯洁！”

“二、立即制定‘铁壁’防御作战计划，应对日军大规模围攻！”

“总体方针： 东固南稳，北阻西屏，核心决战！”

“兵力部署与任务：”

“东线‘鹰愁涧’方向： 冯子材副指挥！”

“冯子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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