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试探（2/2）
郭靖为人敦厚，对沈墨这“天外之人”并无藏私之心，只要不涉及核心隐秘，多有指点。沈墨则以其来自不同世界的武学视角（主要基于北冥神功和擒龙功的理念），时而能提出一些让郭靖也觉眼前一亮的新解。两人相互印证，沈墨对《九阴真经》“阴极阳生，阴阳互济”的至理感悟渐深，虽因伤势无法修炼，但对其化解“寂灭指”的原理，却有了更清晰的方向。
程瑶迦时常奉师叔之命前来送药，偶尔也会留下来，听沈墨和郭靖论武。她天资聪颖，虽功力尚浅，却也听得津津有味，对沈墨这个身负奇功、言谈见识皆不凡的“伤号”，越发感到好奇。
这一日，沈墨正与郭靖探讨一处真气运行关窍，程瑶迦端药进来，安静地侍立一旁。
忽然，郭靖话语一顿，侧耳倾听，脸色微变：“不好！城东有变！”
他话音未落，已听得城东方向传来一阵不同于寻常攻防的剧烈爆炸声与惊呼惨叫声！更有数道异常强横阴冷的气息，如同黑夜中的灯塔，陡然在那个方向爆发开来！
“是那些神秘高手！他们终于忍不住动手了！”郭靖霍然起身，对沈墨道，“沈兄弟，你且安心休养，我去去就回！”说罢，身形一晃，已如大鹏般掠出静室。
沈墨心中一惊，强撑着站起身，对程瑶迦道：“程姑娘，扶我去城楼！”
程瑶迦见他脸色依旧苍白，急道：“沈大哥，你的伤……”
“无妨！快！”沈墨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他有种预感，这次袭击，绝非寻常！
程瑶迦见他坚持，只得搀扶着他，两人快步向府外走去。
刚出府门，便见萧峰如同一道狂风般从另一方向掠至，他显然也感知到了城东的异变，虎目中寒光四射：“兄弟！你也感觉到了？好强的阴煞之气！与伤你之人同源！”
“走！”沈墨点头。
三人不敢耽搁，由程瑶迦指路，迅速赶往城东。
越靠近东城，空气中的血腥味与那股阴寒死寂的气息便越是浓重！喊杀声、爆炸声、兵刃交击声不绝于耳！
登上东城城楼，眼前的景象让沈墨瞳孔骤缩。
只见一段城墙已然坍塌了小半，显然是遭受了威力巨大的爆炸物袭击。火光熊熊，硝烟弥漫。混乱的战场上，郭靖正与三名身穿黑衣、面容隐藏在兜帽下的身影激战！
那三人身法诡谲，出手狠辣，招式路数阴毒无比，掌风指力间带着浓郁的灰黑色死寂之气，与沈墨所中的“寂灭指”同出一源！他们配合默契，竟将武功已臻化境的郭靖隐隐缠住！
而在他们身后，更多的黑衣死士正如同鬼魅般从城墙缺口处涌入，与守军厮杀在一起！这些死士武功不高，但个个悍不畏死，招式以命搏命，给守军造成了极大的混乱和伤亡！
黄蓉正在组织人手堵截那些死士，但显然也有些左支右绌。
“果然是你们！”萧峰怒吼一声，如同猛虎下山，直接扑向那三名围攻郭靖的黑衣高手！降龙十八掌全力施为，掌风如同惊涛骇浪，瞬间将其中两人卷入战团！
郭靖压力骤减，九阴真功夫全面爆发，白蟒鞭法、摧心掌、手挥五弦等精妙招式信手拈来，阴阳刚柔变幻无穷，立刻将剩下那名黑衣人逼得连连后退！
沈墨在程瑶迦的搀扶下，靠在垛口，目光锐利地扫视战场。他体内北冥真气受到外界同源阴寒死气的刺激，微微躁动，胸膛的指印也隐隐作痛。但他强忍着不适，大脑飞速运转。
这些人的目标很明确，制造混乱，打开缺口！他们的武功路数……与那神秘指力高手绝对脱不了干系！难道真是一个跨越位面的神秘组织？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一道比那三名黑衣人更加凝练、更加阴寒、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灰黑色指力，如同来自九幽的毒刺，毫无征兆地从城下混乱的战场阴影中射出，目标并非郭靖或萧峰，而是——正在指挥若定、修补防线的黄蓉！
这一指，速度快得超越视觉，角度刁钻至极，时机更是把握在黄蓉刚刚击退一名死士、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刹那！
“蓉儿小心！”郭靖虽在激战，却始终分神关注爱妻，见状目眦欲裂，想要救援却被对手死死缠住！
萧峰也被两名黑衣人拼死拦住！
眼看黄蓉就要被这阴毒一指击中——
一直凝神观察的沈墨，瞳孔骤然收缩到极点！他体内那新生的、融合了九阴真气的北冥真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在那“界心通明”状态消失后，他对天地之力的感应本已大幅减弱，但此刻，在生死危机的刺激下，在那同源阴寒死气的引动下，他福至心灵，将北冥神功的“纳”与擒龙功的“控”，以及这几日对九阴“阴阳互济”的感悟，强行融合！
他并指如剑，不顾经脉撕裂的剧痛，对着那道袭向黄蓉的指力隔空一引！
“北冥·归墟（伪）！”
没有之前施展时的湮灭效果，但一股极其隐晦、带着旋转撕扯之意的无形力场，骤然出现在那指力前进的路径上！
“嗤！”
灰黑色指力撞入力场，速度明显一滞，轨迹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偏转！就是这毫厘之差，让原本射向黄蓉后心的指力，擦着她的肩胛掠过！
“嗯！”黄蓉闷哼一声，肩头衣衫破裂，留下一道乌黑的灼痕，虽未正中要害，但那阴寒死气依旧让她半边身子一麻，动作顿时迟缓！
而沈墨则因为强行催谷，引动了体内被压制的“寂灭指”力，喉头一甜，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若非程瑶迦死死扶住，几乎软倒在地。
“沈大哥！”程瑶迦惊呼。
“兄弟！”萧峰见状，怒火彻底点燃，降龙十八掌威力再增三分，竟将两名对手震得口喷鲜血！
那城下阴影中的偷袭者似乎没料到有人能干扰他的必杀一指，发出一声轻“咦”，随即身影一晃，便欲融入黑暗遁走。
“还想走？！”郭靖怒喝一声，九阴真功夫催至巅峰，逼开对手，身形如电，直扑那阴影所在！萧峰也几乎同时摆脱敌人，合身扑上！
两大高手含怒出手，气势惊天动地！
那阴影中的身影见势不妙，不敢硬接，猛地掷出数枚黑乎乎的弹丸！
“轰！轰！轰！”
弹丸炸开，爆发出浓密的黑烟与刺鼻的气味，瞬间笼罩了大片区域！
郭靖与萧峰掌风驱散黑烟，那偷袭者的身影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地狼藉和尚未散尽的阴寒气息。
城头的黑衣人见首领遁走，也纷纷虚晃一招，丢下几具尸体，如同潮水般退去，迅速消失在城墙缺口之外。
短暂的激战结束，城东防线暂时稳住，但气氛却更加凝重。
郭靖快步来到黄蓉身边，查看她的伤势，见只是皮肉伤且阴寒之气不重，才稍稍放心，随即又赶到沈墨身旁，以内力助他稳定伤势，眼中充满了感激与担忧：“沈兄弟，多谢！你又救了我夫妇一次！”
萧峰也扶住沈墨另一边，虎目中含着一丝后怕与暴怒：“兄弟，你怎么样？那群藏头露尾的鼠辈！下次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沈墨缓缓调匀呼吸，压下翻腾的气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还撑得住。他看向那偷袭者消失的方向，目光冰冷。
“郭大侠，萧大哥，”他声音虚弱，却带着一种洞悉的寒意，“看来，我们的敌人，比想象的……更棘手。”
“他们这次的目标，恐怕不仅仅是破城……”
他的目光扫过城下尚未散尽的硝烟，以及那些黑衣死士留下的尸体。
“更像是一次……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