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收拾收拾准备离…等等（2/2）

要是离婚了，这盆薄荷怎么办？她能记得两天浇一次水吗？能记得把它移到散光处吗？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忘了照顾，最后让它枯死？

温阮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新叶。叶片软乎乎的，带着点湿润的凉意，像沈屹递过来的温水，像他叠得整齐的军绿色毯子，像他烤的糖糕上撒的糖粉，一点点暖着她的心。

离婚的念头，第一次在她心里动摇了。

她以前总觉得，离婚是这场“协议婚姻”的唯一结局，是她摆脱“婚姻恐惧”的唯一方式。可现在看着眼前的薄荷，看着客厅里整理好的策划案，看着茶几上温好的牛奶（沈屹早上特意放在保温垫上，说“你中午回来喝还是温的”），她突然不敢确定了——她害怕的，到底是婚姻本身，还是像父母那样失败的婚姻？是沈屹这个人，还是“婚姻”这个标签？

温阮站起身，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楼下的老街道很静，只有路灯的光落在空无一人的路面上，偶尔有晚归的猫跑过，留下一串轻巧的脚步声。她想起林晓发来的消息：“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像在演戏”；想起母亲说“你们什么时候才像真夫妻”；想起沈屹在咖啡馆说“我对温小姐很感兴趣”。

这些话像碎片一样，在她心里拼起来。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早就习惯了沈屹的存在——习惯了他在厨房做饭的背影，习惯了他帮她整理策划案的认真，习惯了他在她胃疼时递来的温水，甚至习惯了他手背上的疤痕，习惯了他怕打雷时攥着抱枕的样子。

“我是不是疯了？”温阮小声嘀咕，指尖掐进掌心。她明明是恐婚的，明明是为了挡催婚才闪婚的，怎么会因为一盆薄荷，因为一些小事，就对离婚的念头动摇了？

她伸出手，想去摸摸那片最新冒出来的嫩叶，指尖刚要碰到叶片，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在想什么？”

温阮的身子瞬间僵了。她猛地回头，就看见沈屹站在阳台门口，穿着那件洗旧的军绿色t恤，手里拿着一件薄外套，显然是怕她在阳台待久了着凉。月光落在他身上，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探究，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像阳台里的薄荷香，轻轻裹住了她。

温阮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看着沈屹的眼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她在想离婚？说她因为一盆薄荷动摇了？说她好像习惯了他的存在？

夜风又吹过来，薄荷的清香更浓了。温阮的指尖还悬在叶片上方，心里的挣扎像被风吹得更乱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沈屹的问题，更不知道，这场因为协议开始的婚姻，到底该走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