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长长记性（2/2）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厅堂内回荡。秦婉这一击使出了九成力道，椅子腿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她心里盘算着，反正凌云峰从小没少挨打，皮糙肉厚的，这一下最多让他疼上几天。

然而预想中的闷哼声并未响起。凌云峰只觉后背一沉，一团温软的躯体重重压了上来，带着淡淡的少女体香。他下意识以为是有人出手相救，紧绷的肌肉稍稍放松了些。

秦明和秦安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两人同时撤开钳制，凌云峰顿觉双臂一轻。压在后背的重量突然失去支撑，顺着他的脊背缓缓滑落。

念念？！凌云峰猛地转身，瞳孔骤然紧缩。江念如同一片凋零的落叶般瘫软在地，那张总是含着笑意的俏脸此刻惨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她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嘴唇还保持着呼唤他名字的口型。

不...你怎么这么傻...凌云峰的声音嘶哑得不成调子，颤抖的双手甚至不敢触碰她单薄的身子。他看见她浅色的衣衫后心处渐渐洇开一片暗红，那抹刺目的颜色还在不断扩大，像是要吞噬掉整个世界。

凌云峰紧紧抱着怀中苍白如纸的江念，发红的眼眶里泪水不断滚落，他颤抖着声音在她耳边一声声哀嚎：念念，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求求你醒醒...突然抬头冲着呆立的人群嘶吼：快！快叫救护车！声音里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

秦婉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双手不住发抖。她刚才盛怒之下用了九成力气，那根实木棍子带着风声挥下去时，她确实存了要暴打儿子一顿。可此刻看着江念软绵绵倒在儿子怀里的模样，她突然意识到——那棍子要是打在自己儿子身上，顶多就是皮肉伤，可落在这么个娇弱的小姑娘身上...

医院惨白的灯光下，VIp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主治医师推了推眼镜，语气沉重：患者右侧肩胛骨线性骨裂，后背有大面积紫黑色淤青，软组织挫伤面积达到30%。顿了顿，翻动病历本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更重要的是，血检显示她已怀孕6周。本来就有贫血症状，这一击导致子宫异常收缩，出现先兆流产征兆。

凌云峰突然转身狠狠砸向墙壁，骨节分明的拳头在雪白墙面上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血印。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一下比一下更重地捶打着，混合着血丝的墙灰簌簌落下，手背早已血肉模糊。

凌云峰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母亲：妈，现在可以让我说话了吗？能听我解释了吗？

秦婉自知理亏，最终只是低低地了一声。

凌云峰双手微微发颤，声音却异常清晰：我不知道苏玥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让你对念念产生这么大的敌意。但我要说清楚，我对苏玥从来就没有过男女之情。他说着突然激动起来，她说的什么情侣间该做的事我们都做了，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