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坦诚与利害（2/2）

这一指，直接将矛盾的焦点，从修罗族与人界的局部冲突，引向了与神界的根本对立。

这时，林轩接过了话头，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抛出了一个更具诱惑力和颠覆性的前景：“煞气问题，对我族是诅咒，是迫使我们不断征战掠夺以维持短暂清醒的毒药。但若……若我族能成功稳定根基，摆脱这疯狂的宿命呢？”她环视着眼前这些在神威下艰难求生的人族战士，“我们将不再是混乱与毁灭的源头，而可以成为一股……新的秩序力量。一个稳定下来的、拥有强大战力且理智尚存的修罗族，将是反抗神界统治的、最强大也最坚定的盟友。”

她没有空谈结盟，而是给出了切实的、令人心动的条件。“若能达成合作，我族愿意共享部分经过初步验证的、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稳定心神、夯实根基的《混沌基础导引术》法门。这或许能帮助那些同样被神界压迫、或因修炼急于求成、功法出偏而痛苦不堪的人族修士，至少，多一份在乱世中自保乃至求进的本钱。”她看着云昊天微微睁大的眼睛，继续道，“同时，我们可以在情报上互通有无，神界在人界的兵力部署、物资调动，乃至更核心的机密，我们或有渠道获取。未来，在关键的军事行动上，亦可相互策应，形成犄角之势，让神界无法再如以往那般从容调度，肆意镇压。”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云昊天剧烈变幻的脸色。他从最初的震惊、怀疑，到听到神界时的共鸣与愤懑，再到面对林轩所描绘前景时的深思与权衡。修罗族的目的，从单纯的侵略变成了复杂无比的自救；敌人的敌人，或许真的可以成为朋友？而那《混沌基础导引术》的诱惑，对于资源匮乏、功法残缺的人族反抗军来说，更是难以忽视。

利害关系，在这一刻被赤裸裸地摊开。生存的压力，对自由的渴望，以及对强大外援的希冀，与对非我族类的天然警惕交织在一起。云昊天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裂痕，他知道，接下来的决定，可能关乎着他身后这些兄弟，乃至更多人族的未来。洞窟之外的夜色正浓，而一场可能改变格局的谈判，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