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归墟引（2/2）

陡然，他心神一动。于一片狂暴潮汐的核心，他“听”到了一声极其微弱、却带着不屈战意的剑鸣残响！那剑意，竟与他在碧落仙洲感应到的、玄一道盟的某道剑气同源！

“玄一残部……亦有人曾闯此地？” 尘眸光微凝。循着那丝感应，他指引星槎微微偏转，冲入一道更为凶险、却隐隐指向归墟海眼方向的潮汐主脉。

数日后，潮汐渐息。渡尘槎冲出一片密集的星辰坟场，前方豁然开朗，却更令人窒息。那是一片无法形容其广阔的“虚无”，并非黑暗，而是连“空”的概念都趋于湮灭的终极死寂。所有光线、法则、乃至时空，到了此地，都如百川归海，被无形之力拖拽、吞噬。那里，便是归墟海眼的边缘。

槎上幸存者望着那片“无”，皆面色惨白，心生绝望。那是生命的禁区，是存在的终点。

尘缓缓起身，行至槎首，灰袍在虚无之风中猎猎作响。他取出那枚玉简，指尖在其上某个复杂星标处轻轻一点。玉简微热，一道极其黯淡的流光射出，没入前方虚无，如石沉大海。

片刻死寂后，虚无深处，一点微不可察的幽光，如同沉睡巨兽睁开的眼眸，悄然亮起。一股远比墟寂潮汐更为古老、磅礴的吸力传来，并非拉扯物质，而是牵引着某种本源道韵。

“归墟海眼……到了。” 尘低语。他能感到，怀中那枚得自化妖池、与净世莲种同源的妖源结晶，正传来一丝微弱的悸动。海眼深处，确有“太初源火”的线索，亦有大凶险。

他回身，看向槎内幸存者，声音依旧平淡：“前方绝地，生机渺茫。你等可留于此星墟边缘，或有一线苟活之机。” 言罢，不等回应，一步踏出槎首，身形化作一道淡薄虚影，投向那片吞噬一切的虚无。

墨桓等人怔怔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又看向身后无尽的星墟废墟，最终，一咬牙，驱动残存灵力，驾着渡尘槎，调转方向，驶向星墟中一块相对稳定的破碎大陆。他们选择了生存，哪怕卑微。

而尘，则孤身一人，如一颗投向深渊的石子，没入了归墟海眼的无边死寂之中。他的劫运道途，于此，方真正步入那万古无人敢涉的终极险地。海眼之下，是彻底的湮灭，还是……于死境中，窥见那一缕太初之源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