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旗与鸢尾花的七月(2/2)
主席同志!扳道工的女儿递来用铁路道钉编的花冠,能摸摸您的头发吗?橙红色发丝在晚风中散开时,小女孩突然抽泣:像妈妈讲的凤凰...
路易的摄像机始终在十米外默默跟随。当玛格丽特在无名烈士墓前献花时,他拍下了震撼整个欧洲的画面:年轻的女主席蹲在轮椅前,双手捧着花束,慰问残疾幸存者的样子就像那位老兵的亲女儿,背景里蒙塔尼翁和马索正在激烈争论鲜花预算,杜克洛偷偷往烈士母亲手里塞抚恤金支票。
您比电台里更小只。圣安东尼街角的百岁老太用树根般的手指捏玛格丽特脸颊,多吃点,我家曾孙女养的兔子都比你有肉。围观人群爆发的笑声中,老太的玄孙捧出装在铁皮盒里的战时婚戒:奶奶说送给您未来的新郎。
晚九点的办公室,玛格丽特甩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窗外国庆焰火将她的剪影染成流动的油画,桌上堆着民众塞来的礼物:褪色的少先队领巾、手编的麦穗戒指、甚至还有沾着机油的新生儿脚印拓片。
玛格丽特摩挲着铁皮盒里的婚戒:你觉得老太的曾孙女多大?
七岁,薇薇安突然露出罕见的笑,养了六只长毛兔,灰色那只怀孕了。
艾蕾和沃克撞开门时,正看见马索·皮韦尔在给玛格丽特开玩笑。老师当年教无产阶级专政,这位长者说话故意用力,可没教怎么对付狂热粉丝。
但您教过这个,玛格丽特举起《资本论》第一卷,书页间夹着皮韦尔在大学时写的批注,革命是最高形式的爱
凌晨两点,路易在暗房冲洗出最后一张胶片。画面里玛格丽特站在焰火下的凯旋门顶端,裙摆如战旗飘扬,下方是星河般流动的火炬游行队伍。他轻吻胶片上模糊的橙发,将相机对准窗外渐熄的庆典余晖——镜头里,艾蕾和沃克正在街角拥吻,薇薇安的枪管在月光下泛着蓝光,而六个街区外的无名墓园里,蒙塔尼翁正独自擦拭着烈士墓碑。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公社大楼顶端的红星时,玛格丽特蜷缩在办公室沙发上,耳边还回荡着五十万人的欢呼。防弹玻璃外隐约传来清洁工扫除庆典垃圾的声响,那沙沙声像极了在森林听到的落叶私语。她握紧老太赠送的铁皮盒,突然对着虚空轻声道:我们会让每个孩子都有兔子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