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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凤仪碎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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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绕过绣着西番莲纹的帘幕,宜修的步子便猛地顿住——寿康宫的陈设依旧是往日的富丽,紫檀木多宝阁上摆着前朝官窑的青花梅瓶,瓶中斜插的孔雀羽却失了光泽,尾屏上的眼状斑纹蒙着层薄灰;墙上悬着的《寒江独钓图》是御笔亲赐,绫边却微微发脆,被穿堂风卷得轻轻晃,连带着挂在画下的玉磬都没了往日清越的回响。

软榻上铺着的紫貂绒毯,原是去年冬至皇上亲赐的,如今却显得有些松散,边角处还沾着半片没扫净的枯菊瓣。太后斜倚在榻上,脸色白得像殿角那盏缠枝莲纹琉璃灯的白瓷座,连鬓边那支成色极佳的东珠簪子,都衬得她颧骨愈发突出。唇角沾着点未擦净的药渍,像颗褪了色的朱砂痣,手边那只霁蓝描金药碗里,黑褐色的汤药只剩浅浅半碗,氤氲的热气早散得干净,碗沿还凝着圈暗褐色的药痕。

连殿内的烛火都透着股萎靡,烛芯烧得焦黑,明明灭灭的光线下,地砖缝里积着的细尘清晰可见,往日里时刻擦得发亮的黄铜炉鼎,此刻也只余半缕若有若无的残烟,连空气中飘着的百合香,都混着浓重的药味,变得滞重又沉闷。

心头原本烧得旺的慌与恨,撞见太后这病容竟瞬间褪了大半,只剩密密麻麻的悔意往上涌。宜修没等太后开口,膝盖已重重砸在冰凉的青砖上,“扑通”一声响在静悄悄的殿里,格外刺耳。她膝行着往前挪了两步,指尖几乎要触到软榻的锦缎,声音早带了哭腔:“太后……皇额娘,儿臣错了!儿臣不该一时糊涂,把乌雅碧檀打发去圆明园侍弄花草,累得您为儿臣操心,还气坏了身子!”

寿康宫的烛火明明灭灭,灯花“噼啪”一声爆响,倒惊得宜修身子一颤。太后垂着眼,斜睨着伏在地上的身影,枯瘦的手指在膝头慢慢敲击,那轻响落在青砖上,竟像钝刀在磨着人心。许久,她才冷冷开口:“你倒还清楚,自己闯了多大的祸。”话音刚落,她突然捂住心口,剧烈的咳嗽让肩膀不住发抖,竹息忙上前轻拍她的背,银质水杯递到唇边时,杯沿与牙齿碰撞出细碎的声响。喝了两口温水缓过来,太后看向宜修的眼神里,失望几乎要凝成冰:“瓜尔佳鄂敏被革职,满朝文武谁看不出,是乌雅海望与年希尧联手在报复?他乌雅家在朝中盘根错节,乌雅碧檀是他心尖上的侄女,你倒好,为了争那口气,连他的人、连哀家的颜面都敢踩在脚下!”

宜修将额头死死抵在青砖上,寒气顺着额角往骨髓里钻,声音发颤却还想辩解:“儿臣……儿臣只是怕乌雅氏压过咱们乌拉那拉氏的风头。海望本就与年希尧走得近,事事都向着年世兰,儿臣不过想挫挫碧檀的锐气,哪曾想会连累瓜尔佳鄂敏……”

“哪曾想?”太后陡然拔高了声音,语气里的恨铁不成钢像鞭子似的,狠狠抽在宜修心上。她撑着软榻扶手,坐直了些,目光锐利得能穿透人心:“你在中宫坐了这么多年,连‘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都抛到九霄云外了?乌雅海望与哀家虽同出一族,可他眼里只有乌雅家的利益!你动他侄女,他便敢动你的左膀右臂——如今瓜尔佳鄂敏倒了,你在朝堂没了助力,往后年世兰再拿着封宫名单逼你,你拿什么跟她斗?拿你这枚空有其名的皇后印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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