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贵妃(1/2)
可没过三个月,兆佳府就传出要纳妾的消息。那妾室是江南盐商的女儿,生得极美,更要紧的是,她父亲手里握着江南盐道的人脉——而盐道与漕运互通,兆佳福凌纳她,明着是贪美色,暗着是想借盐商的力量,慢慢摆脱鄂敏的控制。
文鹂得知消息时,正在给觉罗氏绣护膝。她手里的针戳破了手指,鲜血渗在素色绸缎上,像个细小的血点。她没哭,只是把针收好,对来报信的丫鬟说:“知道了,备好贺礼,纳妾那日,我去正厅敬杯酒。”
觉罗氏听说后,只让丫鬟给文鹂送了盒人参,没再多说。她心里清楚,兆佳福凌这是在跟鄂敏暗斗——纳盐商之女,是想另起炉灶;不休妻,是怕得罪自己背后的皇室关系。这府里的太平,不过是各方势力暂时平衡的假象,往后的风浪,还不知有多大。
纳妾那日,兆佳府摆了十桌酒,江南盐商来了不少人,席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兆佳福凌搂着新妾,跟盐商们谈笑风生,眼角余光却时不时瞟向门口——他在等鄂敏的反应。可直到宴席散了,鄂敏也没来,只让人送了一幅“琴瑟和鸣”的字画过来。
兆佳福凌看着那字画,心里越发不安。他知道,鄂敏这是在告诉他:你这点小动作,我都看在眼里。
养心殿的烛火比往日稀了两盏,昏黄光晕里浮着淡淡的龙涎香,衬得殿内愈发寂寥。年世兰陪在胤禛身侧,适时添了杯茶水,听他忽然开口,声音里裹着几分难得的疲惫:“世兰你瞧,如今能跟朕说说话的,也只有你一人了。”
胤禛抬手,无力地甩了甩腕间蜜蜡手串,颗颗珠子碰撞的轻响里,年世兰瞥见他鬓角——不过几日未见,竟添了好些白发,辫发松松散散垂在颈后,编绳也松了劲,几缕碎发从辫间溜出来,乱得像经了风的蓬草,哪里还有半分帝王的规整模样。她心底那点旧恨刚冒头,就被这骤然的苍老压了下去,喉头发紧:“胧月那孩子如今满周岁了,前日见着,竟会含糊叫‘额娘’了。只是……”她顿了顿,指尖攥紧了帕子,“胧月再好,也不是臣妾亲生。看着她粉雕玉琢的脸,臣妾总想起从前,心里头满是愧疚。”
胤禛闻言,转头看向她,眼底的冷意软了几分,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傻话,你我夫妻一场,往后日子还长,咱们总会有自己的孩子。”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窗外沉沉夜色里,又补了句,“就像诗里说的‘嘉木蓁蓁,其华煌煌。维柞之枝,其叶蓬蓬’,咱们的缘分,也该有这般繁茂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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