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字条旁的抛售（2/2）

“通知团队，把我们手里那两个松江的商铺卖掉。”陈启棠突然开口，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松江商铺抛售”的指令，“价格别太纠结，比市价低5%也没关系，尽快出手。”

“卖掉？我们手里的那两个不是租金还不错吗？”陈文博愣住了，那两个商铺每月能收几万租金，他一直觉得是优质资产。

“租金不错，可价格要跌了，留着只会亏更多。”陈启棠看着儿子，眼神里有期待也有告诫，“记住，资产再好，也要看大环境。现在内地楼市像个吹大的气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破，我们要先上岸。”

陈文博点点头，起身去通知团队。走出办公室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父亲——陈启棠正对着电脑上的负债率名单发呆，指尖偶尔会摸一下公文包，像是在确认字条还在。那一刻，陈文博突然觉得，父亲的“保守”，其实是最聪明的保护。

抛售很顺利，三天后，两个松江商铺就以低于市价5%的价格卖了出去，买家是个外地开发商，也想抄底。陈启棠收到回款通知时，正在恒基中心的大堂看租户的入住情况，一个老太太牵着孙子走过，笑着跟他打招呼：“陈总，这楼住得舒服，租金也合理，谢谢你们啊。”

陈启棠笑着点头，掏出手机给陈文博发了条短信：“字条比利润重要。”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抬头看向窗外，黄浦江的风依旧湿冷，可他心里很稳——就像恒基中心的地基，扎得深，不怕风浪。

半个月后，陈文博拿着新的报表冲进父亲的办公室，这次他的声音里没有兴奋，只有后怕。“爸！你看！松江商铺价格又跌了15%！现在均价才2.17万！”他把报表放在桌上，指尖还在微微发抖，“那个买我们商铺的开发商，资金链断了，项目停了，听说还欠了高利贷！”

陈启棠接过报表，看了一眼，又从公文包里拿出那张字条，放在报表上。“现在懂了？”他问。

陈文博重重点头，伸手从父亲手里接过字条，指尖触到纸页的薄，像触到了一道生死线。“懂了。”他把字条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公文包，内侧最深处，跟父亲一样，“以后我会记住，不贪，才是稳。”

陈启棠看着儿子的动作，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他知道，这张字条的教训，终于传给了下一代。窗外的松江方向，那栋“降价促销”的写字楼广告还在，只是红色的字体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苍凉——像无数个没看清潮水方向的人，留下的叹息。

那天晚上，陈启棠把卖商铺的钱存进了香港的银行，账户里的数字很稳，像恒基中心的入住率，一直保持在90%以上。他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上海的夜景，灯火璀璨，却比不过1997年香港的夜景繁华。可他知道，再繁华的夜景，也抵不过一场潮水——只有守住“稳”，才能在潮水退去时，站在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