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奇货可居（2/2）

因此，他早早就给孙小眼下达了死命令：无论现有供应是否稳定，都必须将“降低对高品级黑纹石依赖”作为最高优先级的长期战略任务来执行。 目标是探索出一条利用更常见、更易获取的基础材料，通过独特的结构和工艺，来实现基板核心功能的技术路径。

孙小眼最初觉得这任务近乎天方夜谭。黑纹石的灵气亲和性与稳定性是基板功能的基础，常见材料如何替代？但在王云霄近乎固执的坚持和启发下（王云霄曾以“并非只有上好木材才能造出好弓，筋角复合亦可”为例），他们开始了艰难的探索。

最近，他们将目光投向了黑沼镇本地极易获取、价格近乎廉价的“浊水泥”。这种材料灵气传导性极差，但可塑性和固化后的强度尚可。王云霄给出了一个颠覆性的思路：“不要想着用浊水泥完全复制黑纹石的特性。我们要换一个思路——把它当作承载‘纹路’的‘底板’。就像最好的画作，也需要画布来承载。我们把珍贵的黑纹石研磨成极细的粉末，视为‘灵墨’，只用它在我们设计的核心灵气通路上进行‘绘制’。我们要的不是一块通体导灵的材料，而是一个能精准引导灵气按我们意志流动的‘灵路骨架’！”

这个思路完全跳出了此界炼器师追求材料本身灵性完美的传统观念，更像是一种……“构架优先于材质”的奇异思维。孙小眼将信将疑地带领团队进行了无数次失败尝试。就在丹丘生来访的当口，一次偶然的灵感迸发（或许是压力下的突破），他们成功了一次！

虽然这块试验品粗糙不堪，用浊水泥塑造的基板坯体上，用微量黑纹石粉“绘制”的导灵纹路细若游丝，且时断时续，强度也很低，但它确实在激活后，短暂地引导了一丝微弱的灵气，按照预设的简单路径运行了一圈！这证明了“灵路构想”的可行性！ 孙小眼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将这块不起眼的“希望之火”小心收好。他隐约感觉到，师兄指引的这条路，或许是一条远比依赖天赐良材更广阔、也更难以被外人模仿的、真正的技术护城河。这不仅仅是替代，更是一种全新的制造哲学。

与此同时，王云霄授意进行的“技术展示”也悄然开始。在一次由王扒皮“无意”中组织的、面向几个小型散修团伙的私下交易中，孙小眼“偶然”演示了最新改良的“微效聚灵基板”组合效果。当三块看似普通的基板拼接在一起，形成一个稳定的、足以笼罩三五人范围的微弱聚灵区域时，那些常年缺乏修炼资源的散修们眼睛都直了！

虽然效果远不如正式的聚灵阵，但其便携、低成本的优势，对底层修士而言，无疑是革命性的。消息不胫而走，“王云霄的基板”不再是传闻中的攻击利器，更成了能实实在在辅助修炼的宝贝，市场需求和期待感被进一步拉高。

内外交困与战略布局之下，王云霄团队的压力与机遇并存。他们就像持有一件奇货的商人，待价而沽，周旋于虎狼之间，同时默默构筑着未来的根基。

深夜，地窖中，王云霄再次审视着局势。与丹丘生的技术交换、火云门的资源诱惑、暗影阁的潜在威胁、青云宗的莫测态度、底层市场被点燃的需求，以及孙小眼那边刚刚点燃的、关乎未来命脉的技术星火……多条线交织在一起，错综复杂，却也脉络渐清。

“不能再等了。”王云霄指尖点在地图上黑沼镇的中心区域，“是时候，主动创造一个‘恰当’的场合，让我们的‘聚灵基板’正式亮相，也让所有觊觎者，看清与我们合作的价值了。”

他看向孙小眼：“‘清心宁神基板’量产准备如何？”

“师兄，采用传统黑纹石坯体的产线，良品率已稳定在五成，库存有三百块左右。”孙小眼答道，随即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另外，关于浊水泥坯体‘灵路绘制’的试验……有了一次突破性的进展！虽然还不成熟，但证明了您指的路是对的！”

王云霄眼中精光一闪，这才是他最关心的消息。成品固然重要，但决定未来的，是核心技术的突破。他点点头，语气沉稳：“很好，此事务必保密，列为最高机密。会后细说。新思路的验证，比眼下任何成品都重要。”

“明白！”孙小眼郑重点头。

“好。”王云霄眼中闪过一丝决断，“通知王扒皮，三日后，我们在‘奇物阁’举办一场小型的‘基板品鉴会’，不限出身，只需缴纳十块灵石入场费，即可体验‘清心宁神基板’的效果，并有机会预订‘组合聚灵基板’。”

这是一步险棋。公开展示，意味着彻底暴露在各方目光之下。但也是一步妙棋。通过设置门槛（入场费）和限量预订，既能筛选客户、回笼资金，又能制造稀缺效应，进一步提升基板的价值和吸引力。更重要的是，这将迫使所有暗中观望的势力，不得不走到明处来与他接触。

他要将黑沼镇这潭浑水，彻底搅动起来，在漩涡中心，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而孙小眼那边意外萌发的技术新芽，或许将成为他未来构筑真正技术壁垒、摆脱资源依赖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