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赛白猿 捉人守河口 浪里蛟 返乡逢水贼(1/2)
且说何路通、杨士超等人分三路奔天津卫方向追去,他们逢人便问,遇店便查,一连追了两天,先后来到了天津卫的老河口,可哪一路也没见到刘祥与虎儿的踪影。何路通望着东流的河水,犯起愁来了,对杨士超道:“这两个贼子钻到哪儿去了呢?找不到人如何回营交差,况黄总兵对此抱很大希望,这却如何是好?”杨士超猴眼一眨巴道:“兄长切莫性急,既然白吉说他们沿运河坐船而行,咱们何不严守各个河陆码头,只要搜查得细,不怕找不到他们!”何路通觉得有理,便依计而行,众人分散在大小码头,所有官商客船均与拦劫搜查,可是一连查了三日,仍未见刘祥与虎儿的踪影。何路通心中有些焦躁,把钩拐枪往腰里一别道:“咱们这不是丑老婆等汉子吗?人家就不会躲着走,如若那样,就是等上八年也等不来人家!”士超道:“嗯,看来他们是绕道而行了,我们必须沿河去追,这几日又是南风,他们逆风逆水行,肯定走不快,只要咱们顺河追去,谅他们也逃不了多远,我看至多追到静海县,便能拿获他们。”何路通别无它策,只好这么办。
再说刘祥和虎儿离开胡家小店,奔西南,一路行来。皆因虎儿爱吃春薄饼夹牛肉,临走时胡得箭又特意给他带上了几斤,虎儿本来就饭量大,他是边走边吃,渴了就喝凉水,没走四十里地,春薄饼便吃下去了一半,刘祥劝他也不听,只好由着他的性子来,又走了十来里,虎儿嚷肚子疼,刘祥知道定是积食,于是找个店住下来,请了个乡间郎中,开了剂中药,一连吃了三天,才把积食打下去,刘祥见虎儿赶路困难,只好顾了辆大车,将虎儿扶到车上,继续向前赶路。大车赶到静海县,在水路码头上停了下来。活该出事,杨士超、何路通他们正在码头上等候呢,他们一见刘祥和虎儿正在码头雇船,便暗中盯上了,于是一边差人看守,一边商议如何下手,何路通道:“为了减少麻烦,可以禀知县衙,让他们出人协助捉拿,这样更为稳妥。”杨士超道:“不然,倘若我们禀知县衙,难免走露风声,若传到贼人耳朵里,必闻风而逃。我们岂不前功尽弃,即使将贼人拿住,必然被知县分去一半功劳,我们既然能自己抓获,为什么把到手的功劳拱手让人呢?”何路通道:“依兄弟之见呢?”“依我之见,莫如等到今夜三更以后,兄长悄悄下水,我等在岸上砍断缆绳,兄长用钩拐枪把船拖至河心,捣破船底,船重必沉,那刘祥不过是个旱鸭子,窦家崽子更不在话下,兄长是水中蛟龙,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要擒两个贼子岂不是手到擒来!”何路通听他这一吹捧,不由心中美滋滋的,于是笑道:“嗨,水中拿他是不成问题,何必费那宗事,有咱弟兄俩,在陆地上捉他们不一样!”杨士超道:“你可别小瞧这两个人,那刘祥的功夫不在我们以下,听爷爷说,当年在献县比武他曾打败过河南七雄之一铁枪无敌手郑建勋,后来在河间比武又战败过赛时迁朱光祖,这说明他武艺不浅,如若我们战他不过,让他逃跑了。总兵必怪我们无能,倘若伤了我们就更不合算了,你说是也不是?”何路通道:“好,就依兄弟之言,凭何某的水上功失,非让这两个贼恙子喂了王八不可,你可在岸边等候,一旦他逃上岸边,立即捉拿!“那是自然,不过我想晚点动手为妙,最好是天交四鼓。”“为何等到那么晚?”“兄长有所不知,天交四鼓时,人们正睡黎明觉,不易惊动他人,待你将船拖至河心,击破船底,估计天也就快亮了,那时,他们溜不掉,逃不脱,岂不正是最好的时机。”何路通道:“高,就依老弟的高见!”
主意已定,何路通、杨士超隐藏在附近的密林中,并派人死盯着河面的船只,此时虽已过清明,但天近四更时分仍然是寒气逼人,杨士超把何路通拉起来,活动了一下僵冷的身躯,何路通换上水式衣靠,将白昼衣交与杨士超道:“你们待我潜入河中,只要我的钩拐枪晃上三晃,便可砍断缆绳,千万别误事。”杨士超点头道:“你就瞧好吧!”二人说罢匆匆向河坡奔去。
再说刘祥与虎儿睡在客船上,由于几日的奔波,二人都睡得很死,天近四更时,突然听到船下有咚咚地响声,接着舱下涌进了冰凉的河水,有人喊道:“船家快来,舱下漏水啦!”船家不信,心说我的船是新做的,怎么会漏水呢?急忙过去查看,果然舱下有水,此时刘祥已醒,他毕竟是久闯江湖的人,知道这是遇上了水贼,心说:莫不是我们的行迹被黄天霸的走卒发现了,于是急忙呼唤虎儿,可虎儿仍然呼呼熟睡,刘祥摇了几下摇不醒他,又不敢大声呼唤,无奈就把虎儿抱起来,向船头上跑去,这时船上已经乱了套,船客们纷纷向外蹿,船家也慌了手脚,刘祥道:“还不用篙把船驶向岸边!”船家这才恍然大悟,急忙呼唤伙计撑船,怎奈那伙计刚把篱扎下水去,突然哗啦一声从水中蹿出一个人来,此人正是鱼鹰子何路通,他用钩拐枪把船钩住,这一来船上约人可就都慌啦,有的呼救,有的跳水,七哭八叫乱成一团,这一闹虎儿也醒了盹啦,他愣征怔地问刘祥:“人们这是闹什么?”刘祥道:“遇上水贼啦,我们必须设法脱身!”虎儿道:“真倒霉,这水贼劫船也不看个时候,老子还没睡醒呢!我要抓住他非把他的脑袋拟下来不可!”刘祥见众人纷纷跳水,心想:我们也得跟着跳,反正不能束手就擒,于是对虎儿道“虎儿,会水吗?”虎儿道:“怎么不会,在连环套时咱常下柳河玩水!”刘祥道:“好,那快快跳水!”话音未落,从船帮上伸过来一只手,抄住了刘祥的腿腕子;随之向下一拽,“你给我下来吧!”刘祥不曾防备,扑通一声落水,这正是何路通干的,刘祥虽识些水性,但比起鱼鹰子来那是天地之别,何况又被抓住了腿腕子。刘祥向何路通踹去,何路通挨了一脚,但仍不撒手,刘祥一运丹田之气把气闭住,拼命在水里挣扎。何路通见刘祥不喝水,知道他有些水性,用右手向刘祥肋下一抓,刘祥身上一痒,闭不住气了,随之喝了一口水,架不住何路通反复抓挠,工夫不大便被水呛迷糊了,何路通双脚踩水,把刘祥拖到岸边,双手一叫劲儿把刘祥扔上岸去,握钩拐枪又来抓虎儿。虎儿一看刘祥被抓,早就急啦,他从背后撇出双钩,高声骂道:“胆大水贼,还我刘祥哥哥还则罢了,如若不然小爷爷叫尔死在双钩之下!”何路通一见这护手双钩便知他定是窦尔敦的儿子,不由心中大喜,哈哈笑道:“小贼羔子,休得猖狂,这水里是你何爷爷的天下,不要说你乳臭未干,就是你那贼老子窦尔敦在世也跑不了,你要懂人事,喊我三声爷爷饶你不死!”虎儿哪里容得这个,早把小肚子气圆啦,他手挥双钩纵身跳入河中,伸右手一钩向何路通钩去,别看虎儿年岁小,要在陆地上他这两把钩虽说不如他爹使得活,可一般的主儿也不是他的对手,这一钩下去直刺何路通的面门,何路通不敢怠慢慌忙用钩拐枪接架,虎儿身体轻,往回便一撇钩,象泥鳅一样绕到了何路通的背后,就势又是一钩,何路通一看还真不能大意,于是施展开了他水上的功夫,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犹如蛟龙搅海,亚赛怪蟒戏浪,窦虎儿毕竞是初出茅庐,在水里打仗是头一回,加之闹了几天病,起手还可以,后来就不那么灵便了,何路通则不然,自幼练就水上功夫,又着一身水靠,游动自如,出击有力,几个照面过后已见高低,不过何路通为了立大功捉活的,没下死手,否则虎儿早丧命于钩拐枪下了,虎儿可不管那一套,护手钩的峨眉刺紧追不放,何路通只好躲闪,二人足战了吃一顿饭的工夫,此时天已大亮,岸上聚满了人,都争着看热闹,别看虎儿累得气喘嘘嘘,可嘴里没闲着,一个劲地骂黑贼长,黑贼短,黄天霸的走狗,官府的爪牙等,不少人高喊者给虎儿助阵,何路通是有意显示自己水上功夫,故意翻上翻下,妄图拖累虎儿,然后一举擒之,工夫一大,虎儿真有些力不能支了,何路通一个鲇鱼钻裆顺手抄住了虎儿的腿腕子,猛地往下一沉,虎儿喝了几口水,眼看就没劲了。
就在这时,河水里泛起一股鲜血,虎儿往上一蹿,顺流而下了。岸上的杨士超心中纳闷,这是怎么啦,何路通怎么把虎儿放啦,莫非说虎儿负了伤?不是,负了伤他怎么还游得那么快?大概是何路通负伤啦,不能,有名的鱼鹰子怎么会被一个小孩子扎伤呢?不能叫虎儿跑了,于是高声喊道:“给我抓住那小子,拿住重重有赏!”早有几个随从应声而去。杨士超再看何路通时,见他蹿出水面半尺多高,哗啦一声又钻入水中,接着一股鲜血又浮上水面,杨士超心想:何路通这是闹什么鬼呢?莫非说遇上了水怪?他正在琢磨,但见何路通又蹿出水面,干张嘴说不出话来,接着又沉了下去。
别说杨士超纳闷,岸上看热闹的人也都莫名其妙,尤其是那些受害的顾客,都以为这个水贼遭了天地报应,说不定龙王爷要他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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