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露媚颜 主仆设盛宴 陷魔掌 窦母亮高节(1/2)
冯二领命回到刘家府上,喜笑颜开,神气十足,嘴里还不停地哼着小调。东家刘汉坤见了有些纳闷,心说,冯二今天这是怎么啦?以往回府都是死板着脸,活象一个丧门神,家奴院公都怕他几分,今天怎么换了一副容颜,里面定有文章,不行,我得问问他。想到这里,把冯二叫到跟前,问道:“冯二,有什么喜事吗?”冯二笑道:“咱爷们儿官运来啦,说不定几天以后,咱就是跃马扬威的大将军!”“你是说梦话,还是说醉话,哪儿会有这事?”“你爱信不信,我还不告诉你,到时候,我当了大官你可别眼气。”刘汉坤莫名其妙,越是这样越想弄个明白,于是一本正经地说:“冯二,自你到我府上,我刘某可以说是对得起你,有话怎么不直说呢?”冯二道:“不是我不肯说,是人家不让说,今日咱爷们没外人,我实话告诉你吧,漕标副将黄天霸带领几员大将亲自来找我冯二。”刘汉坤一听不由大吃一惊,心说黄天霸乃是二品大员,亲自来找冯二,这可了不得,“黄大人找你何干?”“要我协助捉拿窦尔敦的老母,只要把老婆子抓到,我便能升官发财!”刘汉坤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何不借此机会陷害一下张同泰呢?刘汉坤与张同泰有仇吗?有仇,几年前,因刘汉坤横行乡里,抢夺良家女子,被张同泰打过一顿,为此打了一场官司,虽然上下打点了一些银子,最后还是张同泰胜了。自那以后,刘汉坤这口气就始终没出。如今听冯二要抓窦尔敦的老娘,他忽然想起了张同泰与窦尔敦的关系,于是对冯二道:“要抓窦尔敦的老娘,我可知道一些线索。”冯二一听喜出望外:“好啊,只要你老能说出个下落,我冯二保证在黄副将面前为你请功,说不定也弄个一官半职的。”刘汉坤道:“据我所知,年窦尔敦驻扎杜林时,与本镇武举张同泰来往甚密,有人说他们还拜了把兄弟,窦尔敦的老娘藏在什么地方,张同泰一定知道,只要把张同泰抓去一问就能找到了。”冯二道:“不行,不行,张同泰就是知道,他也不说出来,这样一腾反而怕走漏风声,还是暗地查寻为妙。”刘汉坤道:“暗地察访倒是可以,不过我断定没在杜林,如在杜林,几年的工夫不能没人知道。”冯二道:“照你说她能藏在哪里?”“有道是狡兔三窟,张同泰有个佃户庄子叫张家庄,离杜林不过几十里路,杜林的人很少到过那里,只是张同泰每隔几个月便去一次,我想,窦尔敦的老娘一定被藏在那里,不妨你可以去看看。”冯二一听大喜:“好,就这么办!”当夜,冯二便奔了张家庄。
三天以后,计全、黄天霸、何路通、李昆等人来到了刘家庄的刘汉坤家,家丁禀报之后,刘汉坤、冯二出庭相迎,将来人引入客厅。因为冯二知道计全三日后必来,所以酒宴早就备好了,几人分宾主坐定,又一一做了引荐,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入正题,黄天霸道:今日前来贵府,一来拜见刘公,二来看看冯贤弟,听计兄所言,冯贤弟乃是过去知己,但不知可曾打探到窦尔敦老娘的下落?”冯二嘻嘻一笑,拱手道:“托黄大人洪福,小人施展了些手段,那老婆子的下落找到了。”众人听罢惊喜不已,计全道:“冯老弟果然有两下子,怎么这么快就找到啦?”冯二道:“你还不明白吗,咱冯二自幼就踩盘子,找个人还不容易,况且刘东家全力相助,这事就更好办啦!”刘汉坤借机表白道:“是呀,不是老婆子好找,实乃是黄副将福大,事也是该着的,偏偏卑人与窦尔敦的把兄弟张同泰有些瓜葛,卑人屈指一算,窦老婆子的下落定然与张同泰有关,所以,冯二才顺蔓摸瓜找到了头绪。”冯二道:“对,对,窦老婆子就藏在张同泰的佃户庄上,小人察访后,那里果然有个年过七旬的老太婆,另外,还有一个中年妇女和一对年轻的夫妇,那老婆子无疑就是窦母。”何路通道:“既然如此,那就赶快去捉拿!”计全道:“不可,不可,是真是假尚未确实把握,如若抓个假的,那真的可就抓不住了,还是再探察一下为妙。”黄天霸道:“既然如此,烦冯老弟带路,今晚夜静之后,直奔张家庄探个虚实。”众人依言。
晚饭过后,黄天霸等人换好夜行衣,由冯二带路,众人施展夜行功夫,不到一个时辰便赶到了张家庄。这庄院有好大一片房子,围墙高筑,大门紧闭,他们听了听没什么动静,便腾身跳上房去,此时,天已交二鼓,院内窗户上还闪烁着灯光,几人耳语了几句便分头跳下房去,计全和李昆奔了西跨院儿,四下一看,都是牲口棚,几十匹骡马正在槽头嚼着草料,有几个喂牲口的尚未睡觉,正坐在一起聊天,黄天霸来到前院,帐房里的算盘还噼啪响着,西厢房内有几个家丁,正围着桌子玩小钱,看样子是坐夜的。何路通和冯二直奔了后院,这后院不大,有正房和东西厢房,厢房里的灯早已熄了,只有正房灯火明亮。二人来到窗前,用刀尖捅破窗纸,向里一看,见炕头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慈眉善目,精神不错,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衣着朴素,一脸正气,炕下椅子上坐着一对青年男女,看样子在二十多岁,这一家四口正在灯下拉家常。
只听那老太太说:“唉,已有十多个月了,连环套一不来人,二不见信,谁知道他们与官兵打得怎样啦?也不知小秀姑的婆家定了没定,都二十多的人啦,真叫人揪心。”地下的那个女子道:“奶奶,不必挂心,这仗不是打了四五年了吗?黄天霸那帮贼羔子干着急,连环套他们拿不下来,几个月没来人,兴许是爹爹他们正准备劫营,等打了胜仗他们准来看你老人家,说不定姑姑还要来接你呢。”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道:“话是这么说,他们到底怎样咱可没看到,前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说是金娘来了,她满面笑容扑到我的怀里,连声喊娘,我拽起她一看时,模样变了,哪是金丫头呀,是一位南海观世音善萨,向我点了点头便飘然而去了,谁知是吉是凶。”
中年妇女道:“这都是娘想闺女的缘故,常言道,昼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是妹妹真的快来了,唉,也难怪让人想念,虎儿、豹儿该长成半大小子了,再见了面,说不定不认识她这个大娘了。”那男子说道:“奶奶、大娘休得心焦,择日我去一趟,如若战事不紧,我就叫伯父他们来接你们。”
此时,何路通、黄天霸、李昆、冯二等人都已聚在了窗下,屋里的谈话他们听了个一清二楚,冯二一高兴往前一凑,“啪叽”一声脑袋撞在了窗棂子上,屋内有人说声:“不好”噗一声将灯吹灭,房门开处,先是扔出一把椅子,随后跳出两条黑影,喝道:“什么人来此搅闹?”
书中暗表,屋内这四口人,正是窦母、大东媳妇王淑娥、玉妹和刘祥。听到动静,刘祥与玉妹各执兵刃跳入院中。何路通道:“我们乃是漕标副将黄天霸统兵到此,前来捉拿窦贼老母,尔等若识时务及早把老乞婆交出,饶你们狗命,倘若口吐半个不字,定将你们斩尽杀绝!”刘祥和玉妹一听冤家对头到了,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一场恶战必不可免。想到这里,刘祥挥刀上前,照定黄天霸便砍,黄天箭接架相迎,刘祥并不认识黄天霸,只是见他一亮架式,便断定此人身手不凡,他思擒贼先擒王,便照黄天霸砍去,黄天霸也不认识刘祥,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认为此人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既使会个三招两式也不堪一击,他万没想到刘祥这个二十出头的娃娃乃是武林高手。几招过后,黄天霸大惊,见对方刀法娴熟,步法轻快,插花盖顶,砍挑劈刺,招招带风,直逼得黄天霸连连后退,黄天霸心想,此人招数奇特,具有各路刀法之长,必受过高人指点,不可轻敌。于是施展花刀解破,二人战了三四十个回合,不分胜负,玉妹见刘祥战黄天霸不下,正欲上前助战,却被何路通拦住了,钩拐枪一挂向玉妹两肋刺去,玉妹没见过这种兵刃,不懂得破法,只好纵身跳到一旁,何路通一回头,玉妹乘机一个“飞鸟投林”,钢刀直刺何路通前胸,几个照面过后识破了钩拐枪的门道,一路狠杀猛欣,把何路通逼得上气不接下气,黄天霸心中一阵焦躁,纵身上房,想用金镖对付刘祥,刘祥年龄虽小却久经沙场,知道黄天霸要用暗器伤人,于是将计就计,把身子一蹲一起,做了个上纵的架势,黄天霸中计,扬手一镖,刘祥顺手牵羊扬手接镖,故意“哎哟”一声倒地,准备打他个出其不意。可他这一“哎哟”不要紧,玉妹误认为他负伤,不由一分神,被何路通的钩拐枪刺中了左臂,刘祥不敢怠慢,忙甩手一镖,向何路通小腹打去,何路通躲闪不及,正中右胯上,身子一歪,撤了回去。此时黄天霸抡刀向刘祥砍来,刘祥一个就地十八滚,滚到玉妹跟前,护住玉妹。
黄天霸一看时机到啦,忙喝令计全、李昆进屋捉拿窦母,二人应声冲入屋内。此时,窦母与淑娥已经明白了黄天霸的用意,自知难逃魔掌。婆媳二人忙找出一条绳子,准备悬梁自尽,正在挽套之际,计全等人已闯入屋内,窦母见自尽不成,一头又向墙上撞去,哪知计全一个箭步蹿过去伸手抓住了窦母,说道:“窦老伯母,不必自寻短见,我与窦寨主是多年故交,今日是特来接你,你跟我们去,绝不会错待您老人家。”窦母见求死不成,反而倒坦然起来,厉声喝道:“你们没法治我儿,想在我老婆子身上打主意,那是痴心妄想!”此时,淑娥已被李昆抓住,婆媳二人破口大骂。
屋外的黄天霸见玉妹受伤,“闪电穿针”刀锋向刘祥刺去,刘祥闪身躲过,冯二见玉妹无还手之力想找个便宜,挥刀照玉妹劈去,玉妹虽然负伤,但不是要害部位,见冯二钢刀劈来,一个“鹞子翻身”躲过刀锋,就势飞起一脚,这一脚少说也有三百斤力气,冯二骨碌碌打了几个滚,不想正滚在刘祥脚下,冯二爬起来要跑,刘祥猛伸右掌,照冯二后脑勺打去,刘祥这一掌非同小可,拍石头都能拍成碎块,何况脑袋,就听得砰地一声,脑浆进裂,冯二连哼也没哼就见阎王啦。黄天霸一见,不由一惊一怒,惊的是刘祥好重的手法;怒的是自己的随行都是多年的老将,却打不过两个年轻的无名小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