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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盗御马 夜闯木兰场 领圣命 镖押连环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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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不全也看出了黄天霸的心思,于是眼珠一转,说道:“看来这件事也确实让人为难,窦尔敦的护手双钩打遍天下无敌手,闯行营,盗御马,如囊中取物,我们弟兄哪是人家的对手,黄贤弟纵然武艺在身,恐也是力不从心,不如奏明圣上,另请高明,黄贤弟如不愿辜负圣上龙恩,可以帮办缉拿,这样既能减轻黄贤弟的责任,又不至于担什么风险,虽略有损于贤端本英名,倒也算得上一条计策,不知黄贤弟意下如何?”黄天霸听了施不全一番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从来就是居功自傲之人,哪容得甘居人下,向来是吃葱吃,不吃姜(将),施不全这一激他,顿时火气攻心,青筋暴跳,起身说道:“此言差矣,黄某跟随大人多年,无时不效犬马之劳,凡大人差遣之事,纵然是肝脑涂地也是在所不辞。今圣上御马被强人所盗,乃吾辈之大辱,今既圣命降临,黄某若畏缩不前,不但有负圣上龙恩,也被天下人耻笑。窦尔敦纵有三头六臂,黄某也定要把他拿下,不将御马夺回,天霸誓不为人”施不全暗暗发笑,自己用的这个激将法还真管事。众人一看黄天霸发了大话,也跟着议论起来。褚标清了清嗓子,说道:“贤侄言之有理,我等深受皇恩,今圣上御马被盗,岂能袖手旁观,当年窦尔敦在河间李家店比武,曾败在令尊金镖之下,依老朽之见,黄贤侄之武功不在那窦尔敦之下,怕他奈何!”朱光祖接过了话茬:“褚老英雄所言不差,不过也不能小看那窦尔敦,当年比武是我亲眼得见,杨五爷、李六爷、张七爷均败阵而下,黄三叔若不把看家本事使出来,是很难战胜那窦尔敦的,他虽然中了一镖,可借银并未成功,为此彭大人被革职查办,黄三叔也含恨九泉,望黄贤弟三思。”计全也长叹道:“是啊,黄三叔就是被那窦尔敦气死的,我这只耳朵就掉在了金顶山上,此仇至今未报!”黄天霸听罢双眉紧蹙,二目圆睁,大声道:“气死我也,不生擒窦尔敦死不罢休!某家就此前往,请施大人恩准。”施不全正要说话,朱光祖眼珠一转说道:“在下有一言相禀。”施不全道:“朱老义士有话直言。”朱光祖道:“褚老英雄在山东、河南等地与窦尔敦有过交往,虽走得不是一条路,想必也有一些旧情,况河间比武褚老英雄又没去,当然也就没有结仇,如若让禇老英雄前去连环套做一说客,劝窦尔敦把御马交出来,岂不免得两家再动刀兵。”朱光祖这番话可把褚标气坏了,心说:你这个老瘦猴子,这不是把我往断头台上送吗?好,我也得把你拉出来!于是说道:“当年老夫与窦尔敦倒是有些来往,不过没有深交,再说已有二十来年未曾见面啦,那人性情刚烈,软硬不吃。他今盗御马必有所为,恐怕也难劝说成功,朱贤佳能言善辩又与计全给窦尔敦下过文书,不妨可以同往,有道是人多智广,集思广益,不知施大人意下如何?”施不全道:“好,就这样定啦,除你们三人之外,再派几个弟兄,另外从天津卫调三千兵马,能劝则劝,不能劝则剿,柏机而动,不得有误!”众人点头应诺。

当下,黄天霸又点了几个弟兄,直奔连环套而去。再说,窦尔敦盗了御马冲出御营,窦尔敦在前,赵琪断后,工夫不大,便离开了木兰圈场,窦尔敦双腿一叫劲,胯下那匹日月骕骦千里追风马,穿云破雾,翻山越岭,跨沟过壕,犹如离弦箭,亚赛云里梭,日头未落便回到了连环套。众位弟兄见寨主盗来了宝马,人人欢呼跳跃,个个喜笑颜开。窦尔敦拨两名老兵专门饲养,并亲自给它刷毛梳鬃,不几天御马便离不开新主人了。

这日,窦尔敦拉着宝马来到寨前的汤池,这汤池乃是一湾天然的温泉,水从右缝中流出,日夜不息,清澈见底。窦尔敦跳进汤池,只要打一声口哨,那宝马便腾身跳入,随着主人钻下游上,如白龙闹海,似天马临凡。窦尔敦与宝马游得兴趣正浓,突然有人来报,说是军师牛晓塘有紧急军情商议,请寨主速回聚义厅。窦尔敦不敢怠慢,急忙把马引出汤池交与饲马人,自己也穿好衣服,急回聚义厅。来到聚义厅内,见那郝天虎双眉紧皱,二目圆睁,说道“寨主哥哥,大事不好,快下山救人!”窦尔敦道:“何事这样棕?”郝天虎道:“今日早饭刚过,山下来了一帮镖车,大哥天龙照往常的规矩,凡过往镖车只要不喊镖就放他们过去,但这帮镖车的头目藐视我山寨,目中无人,不但大声喊镖,还出口伤人,为此我兄弟二人与他们交手,战得四五十个回合时,后寨白吉白寨主带领几个弟兄正在山中狩猎,闻声赶到,战不几个回合,不慎被他们拿去,眼下生死不知。窦尔敦道:“哪里的狂徒如此大胆!”天虎道:“那人自称是山东大镖师王雄,妄言走遍大江南北从未遇到过敌手。”窦尔教闻言大怒,破口骂道:“真是狗胆包天,待俺前去拿他!”说罢起身就要往外闯,牛晓塘上前拦道:“寨主且慢,此事万万不可鲁莽,以我之见,此人前来寻衅滋事,必有原由,恐怕其中有诈,断然不是一般镖车。我义军从献县金顶山大破官兵,突围杜林,转战塞北,驻扎连环套,又大败国舅佟国纲,可谓声威大震,一般镖车绝不敢在山下冒然通过,即使在山下走镖也得提前借道,这是其一;其二,据报,皇上老儿早已得知御马为寨主所盗,但至今数日有余,未见其动静,其中必有谋划;第三,山东有名镖师皆与我们有过交往,从未听说有个王雄,故望寨主三思!”未等窦尔敦开口,郝天虎便急得跺起脚来:“那,白吉白寨主也不能不救呀!”牛晓塘微微笑道:“贤弟莫急,以愚兄之见,白寨主定然无恙。”话音未落,白吉笑呵呵地一步踏了进来,众人皆惊,白吉是怎么回来的暂且不表。

原来黄天霸带着褚标、朱光祖、何路通、计全等人走天津卫,从漕标营中调了两千兵马,过蓟州,穿遵化,不日便来到了兴隆山下的兴隆镇,镇中主事常胆小设宴相迎,并道出了窦尔敦以假乱真抢占连环套的情景,黄天霸听罢大怒,当时就要率兵攻山,褚标心里有数,连连摆手道:“老贤侄,使不得,使不得,国舅上万兵马都败在了窦尔敦手下,如我等强攻,必重蹈旧辙,以老夫之见还是智取为妙!”朱光祖眨了眨一对细眼,笑道:“褚老英雄言之有理,那就请老英雄辛苦一趟吧,只要劝得那窦尔敦把御马交出来,岂不省得劳师糜饷。”褚标道:“去一趟倒也不妨,不过应该先探探虚实,再行定夺。我意把大队人马驻扎兴隆镇,选精壮兵士扮做镖客,黄老弟扮作镖师,如此这般,岂不两全其美。”众人听罢,无不称赞。

次日,常胆小准备了三十辆太平车子,又拉来了许多河卵石,把石头装入箱内,写好封条,打上官印,五十个兵勇扮作车夫,黄天霸扮做镖师,领头的镖车上插着一面大旗,上书:山东大镖师王雄。一切准备完毕,黄天簕一声令下曲镖车起动,出兴隆镇北城门,直奔连环套而去。

镖车来到连环套山下,押镖人大摇大摆高声喊镖,飞龙关郝天龙,飞虎关郝天虎忽闻山下有镖车通过,并无视山规,当下点二百弟兄冲下山去,郝天龙首当其冲,面对押镖人高声喝道:“大胆镖客,竟敢在山下喊镖,如若放倒镖旗,不喊趟子,放尔等过去,若口吐半个不字,可休怪本寨主不义气!”黄天霸一晃手中大刀,骂道:“爷爷在此走镖,愿喊就喊,愿停就停,你是何人竞敢阻拦镖车,快快报上名来,爷爷刀下不杀无名之鬼!”“小子听着,你家爷爷乃是连环套飞龙关头关寨主郝天龙!小子若是知趣,快快献上买路金银,饶你不死!”话音刚落,黄天霸单刀直取郝天龙,拦腰便砍,郝天龙两把大锤一个“流星赶月”把刀磕出去,嗡地一声直砸黄天霸的头顶,黄天霸一个“狮子摆头”躲过了劈头一锤,就势一个“黑龙探海”向郝天龙面门刺去,二人刀来锤去战了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就在这时,白吉从半山腰钻了出来。

原来,他带着几个寨兵在山间打猎,听到山下有人呼喊,仔细一看是一溜镖车心想:发财的时候到啦,何不把那些金银取上山去。想到这里,他率领几个人蹿了出来,直向镖车冲去,黄天霸见此情景,虚晃一招,转身向白吉追去。白吉哪里是黄天霸的对子,没打几个回合,便被黄天霸一脚踢倒在地,一抓他的腰带,顺手牵羊把白吉擒下山去。郝家哥俩再追已经来不及了。

黄天霸把白吉拖回十里之外的一座店里,四马倒攒蹄捆在了柱子上。白吉心想:这回完啦,想不到我白吉离乡背井死到这千里之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我要不入窦尔敦的伙,在金鸡岭上倒也逍遥自在,如今已死到临头,那窦尔敦也不来救我,苦呀……白吉正在胡思乱想,偏听得身旁有脚步声,睁眼一看正是那位王雄王镖师,忙开口道:“在下别无他言,速求一死!”黄天霸亲解其绑,拱手施礼道:“足下可是杜家河白员外之子?”白吉惊喜道:“正是小人。”黄天霸笑道:“当年王某曾给贵府押过镖车,深得令尊厚意,不想在这里与贤弟相会,多有冒犯,幸望恕罪。”白吉哪里还敢多想,慌忙还礼道:“白吉有眼不识泰山,不该拦劫兄长,万望海涵。”话音刚落,朱光祖笑哈哈地走了进来,说道:“真是不打不相识,说来都是绿林道上的弟兄,不知总辖寨主尊姓大名?”白吉道:“窦尔敦乃是我家总辖寨主,诸位倘若有兴可以到敝山一叙。”黄天霸道:“在下久闻窦老英雄大名,今日幸得相逢,实为三生有幸,良机难得,岂能错过,某明日拜山,望贤弟转告窦老英雄!”白吉连连称是,黄天霸大喜,随设宴款待白吉。欲问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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