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逢故知 笑收金鸡岭 除恶僧 怒斧盘龙山(2/2)
当下白吉、王四闯把人们请到山上设宴款待,共叙离情别绪,酒席间,突然闯进一人,众人抬头看时,见来人身高七尺,膀阔三亭,龙眉虎目,面白如玉,头扎英雄巾,足登攀山靴,一身古铜色短靠,腰间巴掌宽的英雄带,掌中提一杆降魔杵,只是面带怒容,浑身血迹。
王四闯急忙起身,叫道:“丁三弟,如何落得这般模样,快快入席,有话慢讲,你朝思暮想的人来啦。”那人圆睁双目扫视着众人,犹如钢打铸一般,仍是站在那里默不作声。白吉起身笑道:“我的好三弟,不就是那点事吗,何必纠缠不休,如今咱们有肉吃有酒喝,你看看都是谁来啦!”窦尔教一看这阵势,知道其中必有缘故,起身拱手道:“在下窦尔教率部前来贵寨,多有打扰,不知壮士有何冤仇,快快与俺讲清!那人一听说是窦尔教到来了,趋步向前咕咚跪在地上,一阵嚎啕痛哭。窦尔敦双手把他扶起,说道:“有何难事快快讲来,为兄替你做主。”那人这才起身擦去眼泪,讲起了他的深仇大恨。此人是河间府献县减家桥人,姓丁名元字祖昌,其父丁大勇与沧州武馆大刀王万是一师之徒,后居御河镖局专干保镖行当,皆因一次失了官船镖银,被官府捉拿定了个死罪,其母闻讯一气之下身亡,家中剩下丁祖昌兄妹二人,投靠师叔苦学武艺,后来他师叔家也道劫难,无奈兄妹俩才以卖艺为生流浪深山,借以寻找出路报杀父之仇。
一日,兄妹流浪到盘龙山下,见山中有一寺院,名叫盘龙寺,当值天色已晚,无奈借宿寺内,寺内有个叫智能的大和尚,见丁妹模样俊俏,当夜便施展手段把丁妹抢入后最密室中,次日天色微明,丁祖昌再寻找妹妹,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当下找老和尚要人,那智能和尚却口念阿陀佛,闭口不知,丁祖昌一气之下,挥起降魔柞与老和尚厮杀,怎奈不是那老和尚的对手,这才含恨离开盘龙寺,投奔了凤凰山金鸡岭,白吉与王四闯见他是同乡人,又有一身武功,便让他当了三寨主。丁祖昌仇恨未消,总惦记着他妹妹,三天前又去盘龙寺讨要,不想今日又空手而回。
丁祖昌把自身遭遇对众位讲了一遍,激恼了绿林好汉窦尔敦 他拍案而起,说道:“诸位弟兄可有人知道盘龙寺的底细?”白吉道:“窦大寨主你可不知,这盘龙寺的智能和尚使得乃是浑铁禅杖,煞是厉害,据小弟所知那里有三百罗汉、远近无人敢敌,官府把盘龙寺、卧虎岭、凤凰山列为三害,并悬出榜文,有平得凤凰山、卧虎岭者赏银两万两,平得盘龙寺者赏银四万两,从价钱上就高着一倍,前年为征讨盘龙寺,官府派兵五千,结果大败而回,剩下的兵马不到一半,从此官兵再也不敢去了。”窦尔敦道:“这么说,盘龙寺也是反抗清廷了?”郝天彪道:“非也,据我所知,这盘龙寺的来历非同一般,当初顺治皇帝出家,朝中大事由四位大臣管理,这四位大臣是索尼、曷必隆、苏克萨哈、鳌拜,其中鳌拜内藏奸诈,野心勃勃,乘此机会暗养兵马,这盘龙寺里的和尚就是他精心挑选的心腹,明着是修身养性,暗里却是他的嫡系武士:一旦有机可乘,他便杀入皇宫夺位称帝。鳌拜的计谋让康熙看透了,在梁九公的参谋下选了一帮王公子弟,悄悄地拿了鳌拜,把他终身监禁,革职抄家,其党羽班布尔善、穆里玛等大臣尽皆斩首,这盘龙寺的智能和尚便是漏网的鳌拜余党,虽对清延不满却与我们绿林好汉截然不同,这智能确也有些手段,手下有智空、智静、智清、智广等一帮恶僧,倚仗武功在身,山险寺深,经常为非作歹,抢男霸女,垌围百姓无不恨之入骨。去年,我们劫到手的一批皇纲半路上又被他们抢去了,为此结下了冤仇,怎奈那智能和尚手段狠毒,此仇一直未报。”窦尔敦闻言大怒道:“气煞我也,世上竟有这等和尚,我例要看看他是铁打的还是钢铸的,弟兄们跟俺奔盘龙寺!”郝天彪道:“是否回去调些人马?"窦尔敦道:“调什么人马,咱家一人世要踏平他那座瘟庙”牛晓塘道:“兵不在多,而在精,只要拿住贼首,其余则不打自乱。”白吉道,“牛兄所言极是,有威震中原的窦寨主,我们还怕什么!为救出丁妹,踏平盘龙寺,我白某就是死在寺内也心甘情愿!”白吉的话倒是很有煽动力,众位弟兄一个个怒目圆睁,决心与盘龙入寺里的恶和尚决生死战。当下安排好守案人,点齐兵马,下金鸡岭,直奔盘龙山。
金鸡岭距盘龙山并不算太远,至多也不过三十里路,但山路险峻,重峦垂嶂,越走越险,山势也越来越高,弯弯曲“曲,高低不平,云烟缭绕,雾气潭灌,真象一条老龙盘在山间,不消两个时辰,队伍便来到了盘龙山下,绕过一道山口,眼前出现了一片茂密的松林,透过松林,一座宏大的寺院座落在山巅之上。只见那寺,红墙绿瓦,青石铺地,鼎炉生烟,山门紧闭,寂静无声。窦尔敦就要越墙而过,郝天彪道:“兄长不可让此墙内外皆是理伏,不知有多少好汉在这里送了性命,我们还是从正门攻入为妙。”牛晓塘也道:“此话有理,切不可粗心大意。”
就在这时,山门哗啦啦一下开了,从门内冲出一队和尚,少说也有一百多人,为首一个肥头大耳,塌鼻鼓目,身披大红袈裟,手提镔铁禅杖。书中暗表,这便是那智能恶僧。他把手中禅杖一抖,大声喝道:“哪里来的狂徒,竟敢搅扰本寺,你们可知铁佛爷智能的厉害?”窦尔敦冷冷一笑,喝道:“大胆狂僧身在佛门,不行善积德,却抢男霸女,为非作歹,任意胡行,如若交出丁妹还则罢了,口吐半个不字,老爷窦尔敦非让你尝尝二十八宿浑天钩的厉害不可!”说罢伸手从背后抽出双钩,面对那恶僧哗啦啦一抖。智能一听是窦尔敦到了,顿时心头一惊,心想,这可是个硬茬儿,不能轻易与他交手,倘若败在他的手下,岂不坏了我的美事,于是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莫非说你就是威震中原独赣河间的窦寨主?”“不错,正是某家。”“久闻窦寨主大名,居金顶山廉颇庙,独霸河间府,来此为何?窦尔敦道:“听说你欺压良善,抢霸民女,今日特来管教管教你。”“阿弥陀佛,寨主所言差矣,贫僧久居佛门,岂能不晓良善,况贫僧与皇上势不两立,你反抗官兵,我反抗清廷,你劫皇纲,我劫朝廷饷银,你杀贪官污吏。我除污吏赃官,彼此都是反对那皇帝老儿,何况我们都是少林弟子,何必自相残杀呢?”这恶和尚对窦尔敦早就有个耳闻,今天找上门来,又带了这么多兵马,尤其是郝家四杰他早就认识,料定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想用花言巧语搪塞过去,可他哪知道窦尔敦早就火攻脑门,丁祖昌手握降魔杵急得直跺脚,郝家四杰恨不能抽他的筋,扒他的皮。窦尔敦大骂道:“呸!一派胡言,咱家乃行侠作义,扶困济危,焉能与你这恶僧相提并论,还不快快前来受死!”恶僧智能料定难以脱身,禅杖一抖,眼看就是一场恶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