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湖心暗影（1/2）
青海湖的壮阔，在近距离凝视下更显慑人。蔚蓝的湖水一望无际，与远方的天际线融为一体，微风拂过，漾起层层细碎的金色波光。然而，在这片被誉为“青藏高原蓝宝石”的静谧之下，林野一行人感受到的，却是潜藏在美丽表象下的暗流涌动。
沙岛，如同其名，是湖中一座以沙丘为主的狭长岛屿，植被稀疏，偶尔有候鸟掠过，在旅游淡季显得格外荒凉与寂寥。阿 oon 探测到的异常能量波动，如同一个微弱但持续不断的心跳，源头就指向岛屿中心一片看似普通的沙地区域。
他们没有选择常规的渡轮（淡季已停航），而是在夜间由赵磊找到的一艘废弃的、勉强可用的机动小渔船，趁着月色悄无声息地横渡了这片冰冷的水域。林野持续维持着低强度的“认知偏转”，让他们的船只即使在平静的湖面上，也如同融入夜色的一抹模糊阴影。
踏上沙岛松软的地面，那股能量波动变得更加清晰。它并非弥漫在空气中，而是如同一条无形的线，从岛屿中心某个点散发出来，带着“肃清者”特有的、冰冷而纯粹的秩序感，但与之前在神山脚下遭遇的那个攻击性十足的个体相比，这里的波动显得更加……稳定，更加“隐蔽”，更像是一个长期运行的、功能性的设施，而非战斗单位。
“能量源在前方大约五百米，信号稳定，没有扫描或主动防御迹象。”阿 oon 压低声音，手中的探测器屏幕闪烁着幽蓝的光，“看起来像是一个……信标，或者锚点。”
“保持警惕。”林野低声道，他的脸色在月光下依旧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如鹰。精神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向前延伸，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那股能量波动。反馈回来的信息很奇特，并非实体结构，而是一种……空间上的“褶皱”感，仿佛那里的现实被某种力量巧妙地折叠、隐藏了起来。
众人呈扇形散开，赵磊打头，山猫和铁砧护卫两翼，苏晓和阿 oon 居中，林野断后并维持着认知偏转场，小雅被苏晓紧紧牵着，好奇地打量着周围黑黢黢的沙丘。
随着距离拉近，眼前的景象开始出现细微的异常。沙地的纹理在某些角度下看去，会呈现出不自然的、类似电路板般的规整纹路，但稍一凝神，又变回普通的沙粒。空气中也产生了一种极轻微的、仿佛隔着水幕看东西的扭曲感。
“是视觉伪装和空间屏蔽。”阿 oon 肯定地说道，“技术等级非常高，几乎与自然环境融为一体。如果不是有明确的能量源指引，就算走到面前也发现不了。”
在岛屿中心一片相对平坦的沙地前，众人停下了脚步。这里看起来空无一物，但那股空间褶皱感和能量波动正是从此处最为强烈地散发出来。
“怎么进去？”赵磊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警惕地环顾四周。
林野闭上眼睛，将精神感知集中到极致。在他的“视野”中，前方不再是一片空地，而是一个由无数细微能量丝线编织成的、不断流动变化的复杂“门户”。这些能量丝线的运行遵循着一种极其严密的数学逻辑，冰冷，精确，不带任何情感。
“这是一个……传送信标，或者说，一个稳定的空间接口。”林野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它不直接通向‘秩序之源’，更像是一个……中转站或者观察哨。能量运行模式很固定，有固定的‘钥匙’或者说通行协议。”
他尝试着将自身的精神力，模拟成那种冰冷的、纯粹的秩序波动，如同调试一把精密的锁具，小心翼翼地触碰着那道能量门户。
片刻之后，他眉头微蹙。“不行，我的精神力本质与它不同，无法完美模拟。强行突破会立刻触发警报。”
“那怎么办？”苏晓问道。
林野的目光落在了被小雅抱在怀里的兔子玩偶上。“‘裁决之钥’……它拥有更高的权限。或许……它不需要模拟，可以直接‘命令’或者‘覆盖’。”
小雅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仰头看着林野。林野蹲下身，温和地看着她：“小雅，能再帮哥哥一个忙吗？像上次感觉那样，对着前面空的地方，想着……‘打开’或者‘允许通过’，好吗？”
小雅眨了眨大眼睛，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她举起怀里的玩偶，对着前方空无一物的沙地，小脸上露出努力思考的神情。
起初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几秒钟后，那兔子玩偶心脏位置，那点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金光，再次如同呼吸般闪烁了一下！
几乎在同一时间，前方那片空间猛然荡漾起水波般的涟漪！原本空无一物的沙地上，一个约三米高、两米宽的、边缘闪烁着不稳定蓝色电光的椭圆形光门，悄无声息地浮现出来！光门内部是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将视线都吸进去的幽暗，完全看不到对面的景象。
门户，打开了！
然而，就在光门稳定下来的瞬间，异变陡生！
“嗡——！”
一道尖锐无比、仿佛能撕裂耳膜的高频警报声，并非从光门内，而是从他们侧后方不远处的一座沙丘后猛然响起！同时，数道刺目的探照灯光束如同利剑般划破夜空，将林野一行人完全笼罩！
“果然等到了！林野，苏晓！束手就擒吧！”
一个冰冷而充满恨意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疯狂！
是陈默！还有李曼！以及至少十数名身着统一黑色作战服、手持特制能量武器的“平衡会”成员，从沙丘后显露出身形，呈半包围态势将他们围住！他们显然早已埋伏在此，就等着林野他们打开这个门户！
“陈默！”苏晓脸色一变，立刻将小雅护在身后。赵磊和山猫等人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武器对准了突然出现的敌人。
林野缓缓站起身，面对刺目的灯光和黑洞洞的枪口，脸上并没有太多意外的神色。他的精神感知早已捕捉到附近潜伏着带有敌意的精神波动，只是无法精确锁定位置。陈默的出现，某种程度上也在预料之中。瓦西里能追踪到神山，陈默能找到这里，并不奇怪。
“看来，谢尔盖的情报，你们也有一份。”林野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警报的余音。
陈默从人群中走出，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消瘦，眼窝深陷，但眼神中的偏执与疯狂却如同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他死死地盯着林野，尤其是盯着他眼中那沉淀的沧桑和偶尔闪过的旧世界符号微光，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憎恶与……某种奇异渴望的表情。
“旧世界的余孽……‘织忆者’的肮脏血脉……”陈默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你们的存在，就是对这个世界平衡最大的破坏！‘零号事件’的惨剧还不够吗？还要引来更多像‘肃清者’这样的怪物？！”
“破坏平衡的，真的是我们吗？陈默。”林野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让，“还是你心中那份被扭曲的、试图抹杀一切‘异常’的执念？你真的认为，清除所有异能者，世界就能回归‘平衡’？还是说，你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填补你内心因为失去家人而留下的、无法愈合的空洞？”
“住口！”陈默仿佛被戳中了最痛的伤疤，厉声喝道，“你懂什么？！你这种天生就被诅咒的家伙，怎么可能理解失去一切的痛苦！记忆……就是因为这些该死的、不受控制的记忆和能力，才会带来混乱和毁灭！我要清除它们，全部清除！创造一个没有异能、没有旧世界阴影的、纯净的新世界！”
他的精神力场开始剧烈波动，一股强大的、带着绝对“清除”意味的力量开始凝聚。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赵磊等人感到自己的记忆似乎都开始变得有些不稳定，仿佛有被强行剥离的趋势！
“他的力量……比以前更强了！”苏晓脸色发白，她的“情绪捕捉”能清晰地感受到陈默精神中那毁灭性的疯狂。
“他在燃烧自己。”林野低声道，眼神凝重。他能感觉到，陈默的力量提升并非没有代价，他的生命气息在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流逝。这种状态下的陈默，极其危险！
“李曼！拿下他们！尤其是那个女孩和玩偶！”陈默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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